米芾的用筆特點主要是善于在正側(cè)、偃仰、向背、轉(zhuǎn)折、頓挫中形成飄逸超邁的氣勢、沉著痛快的風格。字的起筆往往頗重,到中間稍輕,遇到轉(zhuǎn)折時提筆側(cè)鋒直轉(zhuǎn)而下。捺筆的變化也很多,下筆的著重點有時在起筆,有時在落筆,有時卻在一筆的中間,對于較長的橫畫還有一波三折。鉤也富有特色。
米芾的結(jié)構(gòu)特點則是常用側(cè)傾的體勢,欲左先右,欲揚先抑,在左右上下的變化中以增加跌宕跳躍的風姿、駿快飛揚的神氣,以幾十年集古字的渾厚功底作前提,故而出于天真自然,絕不矯揉造作,將爛漫多姿的美感發(fā)揮到了極好。
所以學習米芾書法的較大好處就是可以將字寫的十分靈活,博觀約取,厚積薄發(fā),觸類旁通,從而創(chuàng)造出自己獨有的書法面貌。
米芾(1051~1107),自署或為黻。北宋書法家、畫家,宋四家之一。曾任校書郎、書畫博士、禮部員外郎。祖籍山西,然遷居湖北襄陽,后曾定居潤州(今江蘇鎮(zhèn)江)。書畫自成一家,枯木竹石,山水畫獨具風格特點。在書法上也頗有造詣,擅篆、隸、楷、行、草等書體,長于臨摹古人書法,可達到亂真的程度。由于其個性怪異,舉止癲狂,遇石稱“兄”,膜拜不已,因而人稱“米顛”。宋徽宗詔其為書畫學博士。又稱“米襄陽”“米南宮”。傳世墨跡主要有《苕溪詩卷》《蜀素帖》《方圓庵記》《天馬賦》等,而翰札小品尤多。
米芾藝術(shù)才能全面且都達到了很高的成就,他能詩文、擅書畫、精鑒別,書畫成就最高,創(chuàng)立了“米點山水”。集書畫家、鑒定家、收藏家于一身。他是“宋四家”(蘇軾、米芾、黃庭堅、蔡襄)之一,雖蘇軾排名第一,但是要論對后世書法的影響卻是米芾最大,其書體既瀟散奔放,又嚴于法度。險而不怪,奇正相生。《宋史·文苑傳》說:“芾特妙于翰墨,沈著飛動,得王獻之筆意!泵总雷苑Q自己的作品是“集古字”,意為他對古代書法大師的用筆、結(jié)構(gòu)以及章法、氣韻都有深入的學習與深刻的領(lǐng)悟。他的性格不適合殘酷的政治斗爭,同時幸運的是他也未卷入政治漩渦,自身生活相對優(yōu)雅安定,后來又當上了書畫博士,這對他來說是如魚得水,使他得以飽覽內(nèi)府所藏的平時很難看到的名家字畫法帖,這為他學習書法既提供了千載難逢的良好機遇,也使他打好了堅實的基礎。后來當蘇軾被貶黃州時,他去拜訪求教,東坡勸他學晉人書法。一語驚醒夢中人,在此醍醐灌頂?shù)闹更c下,元豐五年(1082)開始,米芾潛心魏晉,以晉人書風為指歸,心摹手追晉人法帖,連其書齋也取名為“寶晉齋”。(今傳王獻之墨跡《中秋帖》,據(jù)說就是他的臨本,形神精妙至極)。米芾一生轉(zhuǎn)益多師,就這樣成就了自己獨有的書法面目,他在晚年所書《自敘》中這樣說道:“余初學,先學寫壁。習顏字至大一幅,寫簡不成,見柳而慕其緊結(jié),乃學柳《金剛經(jīng)》。久之,知其出于歐,乃學歐。久之,如印板排算,乃慕褚而學最久,又摩段季轉(zhuǎn)折肥美,八面皆全。久之,覺段全澤展《蘭亭》,遂并看法帖,入晉魏平淡,棄鐘方而師師宜官、《劉寬碑》是也。篆便愛《咀楚》《石鼓文》。又悟竹簡以竹聿行漆,而鼎銘妙古老焉。”從中基本可以看出米芾書法的發(fā)展軌跡。
米芾的書法雖然諸體兼善,但是要論水平最高、創(chuàng)造力最強,還是他的行書,明代董其昌在自己的書畫專著《畫禪室隨筆》中說:“吾嘗評米字,以為宋朝第一,畢竟出于東坡之上。即米顛書自率更得之,晚年一變,有冰寒于水之奇!泵总雷苑Q自己的書法是“刷字”,這一評語體現(xiàn)出他用筆迅疾勁健,盡興盡勢盡力的特點。他的書法作品大至詩帖,小至尺牘、題跋都具有痛快淋漓、欹縱變幻、雄健清新的風貌。從現(xiàn)存的近六十幅米芾的手跡來看,“刷”這一個字正將米字的神采活脫脫地表現(xiàn)出來,無怪乎連蘇東坡都對自己的這位晚輩兼學生說:“米書超逸入神!庇终f“海岳平生篆、隸、真、行、草書,風檣陣馬,沉著痛快!
本書所選例字就選自他的如下名作:
《天馬賦》,是一篇辭賦作品。該篇筆力遒勁,描寫天馬(伊犁馬)的形態(tài)、聲貌、神韻惟妙惟肖,對天馬的歷史、馬的能力描寫的非常到位。這是一篇十分成功的優(yōu)秀辭賦,米芾行書縱橫捭闔、筆走龍蛇,有氣吞萬里之勢。
《蜀素帖》,亦稱《擬古詩帖》,被后人譽為中華第一美帖,系中華十大傳世名帖之一。天下十大行書之一,排第八。墨跡絹本,行書?v29.7厘米,橫284.3厘米;書于宋哲宗元祐三年(1088),米芾38歲時,共書自作各體詩八首,計71行658字,署黻款。是米芾三十八歲時(1088),在蜀素上所書的各體詩八首。這里面還有一個故事:“蜀素”是北宋時四川造的質(zhì)地精良的絲綢織物,上織有烏絲欄,制作講究。有個叫邵子中的人把一段蜀素裝裱成卷,以待名家留下墨寶,此卷相傳為邵氏所藏,欲請名家留下墨寶,以遺子孫,可是傳了祖孫三代,竟無人敢寫。因為絲綢織品的紋羅粗糙,滯澀難寫,故非功力深厚者不敢問津。經(jīng)宋代湖州(今浙江吳興)郡守林希收藏二十年后,一直到北宋元祐三年八月,米芾應林希邀請,結(jié)伴游覽太湖近郊的苕溪,林希取出珍藏的蜀素卷,請米芾書寫,米芾才膽過人,當仁不讓,一口氣寫了自作的八首詩。卷中數(shù)詩均是當時記游或送行之作。卷末款署“元祐戊辰九月二十三日,溪堂米黻記”。
《陳攬?zhí),紙本?行書 ,縱25.9厘米, 橫20.8厘米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淡墨秋山詩帖》,此帖書自作七絕一首,運筆如刷,筆力雄健,使轉(zhuǎn)靈動,結(jié)字端妍,結(jié)態(tài)造勢寬展肥美,精神飽滿,無款印。當為米芾中年書法之精品。此帖流傳有緒,歷代著錄于《墨緣匯觀》《石渠寶笈續(xù)編》,刻入《三希堂法帖》。藏于北京故宮博物院。本幅鈐有清代安岐及乾隆、嘉慶內(nèi)府鑒藏印多方。收入清宮舊藏《米芾詩牘冊》。
《清和帖》,此信札是北宋書法家米芾所書,約書于1103年(北宋徽宗崇寧二年)5月。此帖曾經(jīng)項子京、笪重光等人收藏。是米芾寫給友人竇先生的一封信,應是晚年的友人。信中提到與竇先生很久未見,表達傾慕敬仰之意。米芾并藉由描述夏初氣候,詢問對方起居生活如何?他接著自述年事衰老,卻必須赴任官職,因此不能久留,恭敬地希望對方保重。當時米芾正準備前往汴京(今河南開封)接任書畫學博士。信中內(nèi)容雖然簡單,卻表現(xiàn)了即將接下官職的心情。是米芾的精品之一,寫的瀟灑超逸,不激不勵,用筆比較含蓄,與其它帖比較,溫和了許多,但筆劃的輕重時有對比,字的造型欹側(cè)變化,又使此帖平添了幾分俊邁之氣。
《行書三札卷》,此卷為米芾三封書信合裱而成!堕L至帖》又名《公議帖》,是對一位官居“發(fā)運左司”的同僚的祝頌之詞,愿他能“主公議于清朝,振斯文于來世。彌縫大業(yè),繼古名臣”,干一番大事業(yè)。鈐有“米芾元章之印”!俄n馬帖》是向友人商借唐代韓干所繪鞍馬圖,以供過節(jié)時“貴游宴集”賞玩之需!缎露魈穭t是給一位新任吏部侍郎的賀信。鈐有“米芾之印”。三札皆系米芾50歲后的晚期作品,神完氣足,爐火純青,個人風格已十分成熟。卷后有清初大書家王鐸關(guān)于觀賞此卷與友人的通信一封及清康熙時倪粲、方膏茂的觀款。著錄于《石渠寶笈續(xù)編》及《石渠隨筆》。
《苕溪詩卷》,澄心堂紙本墨跡卷,行書,縱30.3厘米,橫189.5厘米。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全卷35行,共394字,末署年款“元戊辰八月八日作”,知作于宋哲宗元祐三年戊辰(1088),時米芾38歲。開首有句“將之苕溪戲作呈諸友,襄陽漫仕黻”。知所書為自撰詩,共6首。
從這些作品中我們發(fā)現(xiàn)米芾有很多特殊的筆法都來源于古人,又將其加以變化,這正體現(xiàn)出米芾善學的一面。如“門”字右角的圓轉(zhuǎn)、豎鉤的陡起以及蟹爪鉤等,都集自顏真卿之行書;外形竦削的體勢,則來自對歐陽詢的模仿,而其大字學段季展,“獨有四面”“刷字”的來源則在于此;褚遂良的用筆最富變化,結(jié)體也最為生動,米芾也將其兼收并蓄。他對書法的分布、結(jié)構(gòu)、用筆,有著獨到的體會。要求“穩(wěn)不俗、險不怪、老不枯、潤不肥”,即要求在變化中達到統(tǒng)一,把裹與藏、肥與瘦、疏與密、簡與繁等對立因素融合起來,也就是“骨筋、皮肉、脂澤、風神俱全,猶如一佳士也”。章法上,重視整體氣韻,兼顧細節(jié)的完美,成竹在胸,書寫過程中隨遇而變,獨出機巧。
米芾的用筆特點主要是善于在正側(cè)、偃仰、向背、轉(zhuǎn)折、頓挫中形成飄逸超邁的氣勢、沉著痛快的風格。字的起筆往往頗重,到中間稍輕,遇到轉(zhuǎn)折時提筆側(cè)鋒直轉(zhuǎn)而下。捺筆的變化也很多,下筆的著重點有時在起筆,有時在落筆,有時卻在一筆的中間,對于較長的橫畫還有一波三折。鉤也富有特色。
米芾的結(jié)構(gòu)特點則是常用側(cè)傾的體勢,欲左先右,欲揚先抑,在左右上下的變化中以增加跌宕跳躍的風姿、駿快飛揚的神氣,以幾十年集古字的渾厚功底作前提,故而出于天真自然,絕不矯揉造作,將爛漫多姿的美感發(fā)揮到了極致。
所以學習米芾書法的最大好處就是可以將字寫的十分靈活,博觀約取,厚積薄發(fā),觸類旁通,從而創(chuàng)造出自己獨有的書法面貌。
米芾一生官階不高,這與他不善官場逢迎,又為人清高自守有關(guān)。但這卻為他贏得了更多的時間和精力鉆研書法藝術(shù),他對書畫藝術(shù)的追求達到了廢寢忘食、如癡如醉的境地,而這種不同流俗的個性和怪癖,正是他書法獲得巨大成就的基石。他曾自作詩一首:“柴幾延毛子,明窗館墨卿,功名皆一戲,未覺負平生!闭沁@種將藝術(shù)看的高于一切的心態(tài)和行動終于將米芾推到了藝術(shù)的巔峰,我們學他的書法,更要學他對藝術(shù)的這種態(tài)度,如此方可深入米芾書法的堂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