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我們
書單推薦
新書推薦
|
覓宗記:佛教八宗一派遺跡尋訪 本書是韋力“傳統(tǒng)文化遺跡尋蹤”書系中一部。佛教入華,經(jīng)歷了從排斥到接納的多次往復,逐漸地調(diào)整與借鑒,而后根植于中華沃土,成為華夏文明體系的組成部分。韋力按照八宗一派框架,以一宗一派為單元,實地尋訪重點遺跡,梳理廓清中國佛教的脈絡(luò)與理念。 適讀人群 :廣大讀者 城鎮(zhèn)現(xiàn)代化進程飛速碾壓而來,那些屬于古老文明的事物在這個速朽時代損毀得太快。民間著名藏書家韋力先生用三年時間實地尋訪,行走記錄,以一己之力,希求保存中華佛教文明留在當代的樣貌,尤其是重新發(fā)掘那些為人所忽視部分。全書一千兩百多幅實景照片,分上下兩冊精裝全彩印刷。 序言 季羨林在《中國佛教史》總序中說:“佛教發(fā)源于印度,傳入中國后,經(jīng)過兩千多年的演變,最終已成為中華文化的一部分。在現(xiàn)實生活中,佛教仍然是一個有生命的團體。中國人民不管信佛教與不信佛教的,都必須了解佛教的真相,這會大大地促進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發(fā)展!蔽以诖苏涍@段話,是因其高度地概括出我到處尋訪佛教遺跡的動機。雖然佛教是外來教,但它已經(jīng)成為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胡適禪學案》一書中收有1953年日本禪學家鈴木大拙的一段話:“禪是中國佛教運動的一部分,而中國佛教是中國思想史中的一部分。”從這句話可以理解佛教為何在中國的影響是如此深遠。為什么會有這樣奇特的現(xiàn)象?若以“存在就是合理”這句話來解讀,頗能說明佛教在發(fā)源地衰落之際,卻在中國蓬勃發(fā)展,個中原因定是佛教中的某些成分在中國找到了適合其發(fā)展的土壤。換言之,必定是印度佛教中的某種理論填補了中國人思維方式中的某些缺失。佛教入華,經(jīng)歷了從排斥到接納的多次往復,逐漸地調(diào)整與借鑒,而后植根于中華沃土,成為了華夏文明體系的組成部分。既然如此,留存在中國的佛教遺跡,也自然地列入了我的傳統(tǒng)文化遺跡尋蹤體系之內(nèi)。 佛教何時傳入中國,這個問題看似簡單,但至今學界也未達成統(tǒng)一的認識。湯用彤先生在其大作《漢魏兩晉南北朝佛教史》中用了整整一章來探討這個話題,而后該書在第二章專門考證漢明帝時皇帝遣使前往西域求法之事,其實這一章也是在研究佛法傳入中國的源頭,由此可見,這個問題既重要又模糊。 佛教的鼻祖是釋迦牟尼,他創(chuàng)立了僧團,弘傳教法。從初創(chuàng)到其入滅后的一百年間,佛教僧團還未分裂,這個階段被稱為原始佛教或初始佛教;而后教團分裂,從公元二世紀到公元四世紀,這個階段被稱為部派佛教時期。公元一世紀左右,大乘佛教在印度興起,此派貶稱其他部派為小乘,而后大乘佛教又分化為兩個派別——中觀學派和瑜伽學派。中國傳統(tǒng)稱前者為空宗,而后者為有宗。兩派繼續(xù)發(fā)展,在大乘中又出現(xiàn)了秘密教,此教即是后來的密宗。 大約在兩漢時期,佛教由陸路和海路兩種途徑逐漸傳入中國,關(guān)于其傳入的路線,賴永海主編的《中國佛教通史》中有如下論述:“佛教由此分為兩條對外傳播路線,以斯里蘭卡為基地并向東南亞傳播的,稱作南傳佛教;以克什米爾、白沙瓦為中心,繼續(xù)向大月氏、康居、大夏、安息和我國的于闐、龜茲傳播的,叫做北傳佛教。北傳佛教最大成果就是漢傳佛教的形成與興盛,以及印度佛教與吐蕃教信仰結(jié)合而形成的藏傳佛教! 佛教的傳播并非是一場有計劃、有目的的整體行為。實際傳法過程中,印度佛教的不同宗派僧人帶著不同的佛教經(jīng)典,向中國傳播著各派的理念,而這種傳播方式形成了不同的佛教接收體系,這些派別在中國經(jīng)歷了長期的弘法階段,漸漸形成了一些獨立的派別,這個階段被稱為學派時期,分別有涅槃學派、成實學派、毗曇學派、地論學派和攝論學派。這些派別經(jīng)過中國僧人觀念上的吸收與融合,而后出現(xiàn)了中國佛教史上的第一個宗派——天臺宗。盡管這種認定略有爭議,但基本還算是業(yè)內(nèi)共識。天臺宗的出現(xiàn),標志著中國佛教從學派時期正式進入了宗派時期,自此中國的佛教宗派逐漸增多,在隋唐兩朝,陸續(xù)形成了三論宗、三階教、唯識宗、華嚴宗、禪宗、凈土宗、律宗、密宗,這些綜合起來,就是中國佛教史上著名的“八宗一教”,至此,中國的佛教達到了最鼎盛的階段,而后,中國佛教的發(fā)展,基本上都離不開這九大體系。 從教理觀念來論,天臺宗、三論宗、華嚴宗、禪宗、凈土宗、律宗這六宗都屬于大乘佛教空宗體系,而唯識宗屬于大乘佛教有宗體系,密宗則屬于大乘密教體系,唯獨三階教難以歸類,然而此教卻在中國流傳了三百年之久,并且在中國社會上層有著巨大的影響,是中國佛教中重要的一支。中國佛教的八宗基本上是來自于印度大乘佛教的三大體系,由此顯現(xiàn)出中國是在繼承的基礎(chǔ)上所產(chǎn)生的創(chuàng)新。而八宗一教也基本上概括了中國佛教的主脈絡(luò),所以,本書的體系也正是按照八宗一教框架,以一宗一教為單元,進行梳理,以便能夠條理化地概括中國佛教的脈絡(luò)與觀念。 關(guān)于中國佛教體系的專著,除了上面提到的兩部,另外還有些通論如呂澂的《中國佛教源流略講》、任繼愈主編的《中國佛教史》等等,更多的是專論一宗的著作,比如杜繼文、魏道儒的《中國禪宗通史》、楊曾文的《唐五代禪宗史》、魏道儒的《中國華嚴宗通史》、毛忠賢的《中國曹洞宗通史》、馮京成的《云門宗通史》等等,余外還有關(guān)于佛教事物的專門著作,例如方廣锠的《佛教大藏經(jīng)史》、李際寧的《佛教大藏經(jīng)研究論稿》等等。這些相關(guān)著作在知識層面惠我良多,我在寫作這一篇篇小文時,拜讀了不少相關(guān)學者的著述,行文過程中也多有征引,在引用這些著作中的觀點時,我都會一一注明出處,但是這一類的著述數(shù)量較大,無法在此一一列出鳴謝。這些師長專家所著之書給我的教育之功,不能遺忘,雖然沒能將他們的名字在此列出,但絲毫不影響我對這些專家學者的感謝之情。 總括而言,我的性格中有著難以改變的執(zhí)拗,盡管我從上列著作中學到了很多,但我依然覺得——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我覺得只有這樣才能把自己從書上學來的理論知識在自己腦海中立體化、具象化,我的這種愚笨的學習方式完全無效率可言,然對于我卻是能夠加深記憶的唯一可行方式。于是,當我系統(tǒng)研讀了這些專家的相關(guān)著述之后,漸漸勾勒出了一個立體的框架,而后我有一年的時間,將這些書中所提到的高僧一一列出,以此為目標,用盡各種方法,去查找落實跟這些高僧有關(guān)的歷史遺跡。我的操作方法,是將歷代高僧先做一個時代上的劃分,以八宗一教的成立為界限,之前的為一類,之后的列入本書的備選,而后做出一個尋訪計劃。 關(guān)于入選高僧的名錄,我重點將每宗的創(chuàng)宗人列在首位,而后再排列每宗在歷史上起過重要傳承作用的高僧,以每宗內(nèi)公認的宗族遞傳順序,列出先后,而收錄下限則定在1949年前。對于高僧遺跡的選擇,首先是尋找他們的墓塔、舍利塔,因為能夠找到這些遺跡,就等于找到了這位高僧的本尊。歷史時代的變遷,使得一些高僧墓塔而今已不存于世間,或者說,因為歷史的原因,即使高僧墓塔仍然存在,但因記錄失載,已經(jīng)找不到具體方位,當然還有一種情況,是因為我個人功力不夠,未能查到這些墓塔的具體位置,但無論出于怎樣的原因,若是沒有找到尋訪目標,那么我的備選方案,則是尋找每宗的祖庭和道場,如果連這一點也找不到,則退而求其次,去拜訪該宗該祖曾經(jīng)住持過的寺院,雖然這樣的尋訪方式,由此而變得不純粹,但已是我能夠做到的極致。 我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遺跡的尋訪,其實不始自此程。大概在十幾年前,我用了五年時間在各地尋找古代藏書樓的遺跡,前后總計找到了一百四十余處,而后撰文集成一書,交由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書名是《書樓尋蹤》。自那時到今日,這本書仍然是唯一一部關(guān)于古代藏書樓實地探查的專著。而后不久,我又開始了第二程尋訪,繼續(xù)到各地東奔西跑。在這個過程中,我愛屋及烏地開始拍攝書樓之外的其他文化遺跡,但當時并沒有將佛教遺跡作為一個專題進行系統(tǒng)的尋訪。幾年前北京新經(jīng)典文化公司的編輯林妮娜女士送給我一本彼爾?波特所著《禪的行囊》,讀罷該書,大受啟發(fā),原來文化遺跡尋訪還能有這樣有趣的寫法。從內(nèi)容而言,該書所敘僅是作者對禪宗初祖到六祖的遺跡尋訪,雖然該書的文筆深契我心,然其尋訪對象之少,僅涉一宗,難以滿足我的饕餮之情。 聯(lián)想我的相關(guān)尋訪,某天忽然動念,何不將其他各宗的高僧一一訪得,以此來展現(xiàn)中國佛教各大宗派的全貌,一念及此,大感興奮,而后苦讀相關(guān)著述,接著制定入選規(guī)劃,最后列出尋訪路線,以每程十天,每月一程的速度,邊訪邊寫,如此陸續(xù)跑了近三年,逐漸尋找到了所列目標的大半。當然我的尋訪并非是單一的行進,我雖然愚鈍,但還略知統(tǒng)籌,故每一程的尋訪,也同時兼顧著其他類型的遺跡探訪,以期能夠提高效率。 俗話說,天下名山僧占多,佛教遺跡大多處在深山峻嶺,這給我的尋訪增加了一定的困難,但我覺得正是這種尋訪難度,才使得這個探訪過程有了一定的價值。我所遇到的艱難,大多已寫進了每篇文章之內(nèi),但即使如此,還有太多的艱辛無法一一備述,我對此做了一定的刪減。在實際探訪過程中,也確實發(fā)生過幾次危險,其中最嚴重的一次把我送進了醫(yī)院,因為感染,五次手術(shù),讓我在醫(yī)院中住了大半年,即便如此,我覺得還是應當感念佛祖,畢竟我還活著,而后我又一次次地踏上了尋訪之途。經(jīng)歷了這樣一場人生磨難,更加讓我珍惜生活帶給自己的美好。 有些熟識的朋友跟我說,那場事故之后,我的性格有了不小的變化,也許真的是當局者迷,我自己沒有覺得性格上有多少實質(zhì)性的轉(zhuǎn)變,然而在寫作方面,我還是體會到了自己與以往的不同。此前二十余年的寫作經(jīng)歷,我總會把著述看得極其隆重,“文章千古事”這句名言橫亙我心,雖然自知才薄識短,但仍然效仿前賢,正襟危坐地寫文章,而今我卻覺得那個階段的自己不少行為是何等的幼稚與可笑,雖然那個時段的自己是人生的必由階段,但這場經(jīng)歷之后,還是讓我有著思緒上的升華,于是我感受到了百無禁忌,而舞文弄墨帶來的快樂,讓我覺得自己終于獲得了隨心所欲不逾矩的大自在。 然而《覓宗記》卻是關(guān)涉宗教題材的文章,我雖不是佛教徒,但也懂得尊重他人的信仰,這使得我的行文方式,突然又回到了原先的拘謹,這種大自在后的收斂,讓我的文章讀起來頗感蹇澀,這種不自在的寫法,讓我難以一暢胸懷,于是左右調(diào)整,進退失據(jù),而后幾經(jīng)折衷,寫出之文就如您所見,變得既不通俗也不專業(yè),但這恰恰是我的一段心路歷程。 我的尋訪之旅,同時也是我的學習之旅。這個過程中,使得我對那些高僧大德的歷史史實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原本是高山仰止、遙不可及的高僧,而今他們鮮活地出現(xiàn)在我眼前,他們的各種經(jīng)歷,尤其是他們?yōu)榱撕敕ㄋ?jīng)歷的各種磨難,以及面對磨難他們所表現(xiàn)出的那種絕不放棄的勇氣,都給我?guī)砹藰O大的震撼,這使我的尋訪之旅,實實在在變成了洗心之旅。 也正因此,我特別想把每一位高僧大德的思想與理念,原原本本地敘述出來,可惜的是,我在這方面的修養(yǎng)太低,難以言簡意賅地表達出他們每一位的宏大理念,這使得每一篇文章寫完之后,都會讓自己有著掛一漏萬的遺憾之感,而這樣的文章,當然難入方家法眼。雖然如此,但我心里明白,自己在寫作之時,是極希望能夠客觀地寫出每位高僧的價值理念,我想,這些先知們,應該早已洞悉我的真誠,當然他們也早已明了我的淺薄,但我是帶著對他們的崇敬之情來寫這些小文的,他們也一定能夠原諒我文中的錯誤。由這種思路推而廣之,當今佛教界的專家學者自然也不會以謹嚴的專業(yè)眼光來看待這些小文。一念及此,我的心態(tài)又從恐慌忐忑變成了大自在。 韋力,著名藏書家、北京故宮博物院研究院兼職研究員。憑個人之力,收藏古籍逾十萬冊,四部齊備,被認為是中國民間收藏古善本較多的人。 著有《古書之愛》《古書收藏》《芷蘭齋書跋集》《得書記》《失書記》等。開有一個中國古籍界罕見、時時更新的“芷蘭齋”微信公眾號!兜脮?失書記》(2冊)獲第十一屆文津圖書獎。 序 言 天臺宗 第一篇 創(chuàng)宗之祖 智顗 智者塔院 第二篇 五祖 章安灌頂 國清寺 道場 第三篇 唐中興之祖 湛然 悟月洞 道場 第四篇 山家山外之爭 知禮 延慶寺 諦閑 三論宗 第五篇 關(guān)河三論派 初祖 鳩摩羅什 鳩摩羅什寺 第六篇 關(guān)河三論派 二祖 僧肇 草堂寺 祖庭 第七篇 攝山派 初祖 僧朗 棲霞寺 祖庭 第八篇 初祖 吉藏 嘉祥寺 祖庭 三階教 第九篇 初祖 信行 白塔寺 祖庭 唯識宗 第十篇 初祖 玄奘 大慈恩寺 祖庭 第十一篇 初祖 玄奘頂骨 玄奘寺 第十二篇 二祖 窺基 圓測 護國興教寺 第十三篇 四祖 智周 戒臺寺 道場 華嚴宗 第十四篇 初祖 杜順 祖庭 華嚴寺 第十五篇 二祖 智儼 賢首宗祖庭 至相寺 第十六篇 三祖 法藏 大薦福寺 第十七篇 四祖 清涼澄觀 顯通寺 第十八篇 五祖 圭峰宗密 豐德寺 圭峰寺 第十九篇 論主 李通玄 方山 第二十篇 中興教主 凈源 慧因寺 道場 律 宗 第二十一篇 相部律 法礪 日光寺 祖庭 第二十二篇 南山律宗 初祖 道宣 凈業(yè)寺 祖庭 第二十三篇 日本律宗 初祖 鑒真 大明寺 道場 第二十四篇 宋中興之祖 元照 靈芝寺 道場 第二十五篇 民國律主 弘一 故居 墓 密 宗 第二十六篇 初祖 善無畏 廣化寺 墓塔 第二十七篇 二祖 金剛智 墓 第二十八篇 三祖 不空 大興善寺 祖庭 第二十九篇 四祖 一行 墓塔 國清寺 第 三十 篇 七祖 惠果 青龍寺 東密祖庭 凈土宗 第三十一篇 初創(chuàng)之祖 廬山慧遠 墓塔 第三十二篇 初傳之祖 菩提流支 超化寺 第三十三篇 釋義之祖 凈影慧遠 凈影寺 出家及歸骨地 第三十四篇 初祖 曇鸞 墓址 第三十五篇 二祖 道綽 玄中寺 祖庭 第三十六篇 三祖 善導 墓址 天龍寺 第三十七篇 三祖 善導 靈塔 香積寺 第三十八篇 八祖 云棲袾宏 墓 第三十九篇 九祖 蕅益智旭 舍利塔 靈峰寺 第四十篇 十三祖 印光 舍利塔 靈巖寺 禪 宗 第四十一篇 初祖 達摩 空相寺 塔院 第四十二篇 二祖 慧可 二祖寺 第四十三篇 三祖 僧璨 三祖寺 舍利塔 第四十四篇 四祖 道信 四祖寺 墓塔 第四十五篇 牛頭宗 初祖 法融 幽棲寺 宏覺寺 第四十六篇 五祖 弘忍 五祖寺 第四十七篇 六祖 慧能 光孝寺 出家地 第四十八篇 六祖 慧能 南華寺 道場 第四十九篇 北宗禪 神秀 玉泉寺 度門寺 第五十篇 荷澤宗 神會 龍興寺 道場 第五十一篇 趙州禪 從諗 柏林寺 舍利塔 第五十二篇 永嘉禪 永嘉玄覺 妙果寺 舍利塔 第五十三篇 黃檗禪 黃檗希運 黃檗寺 第五十四篇 洪州宗 南岳懷讓 福嚴寺 道場 磨鏡臺 第五十五篇 洪州宗 馬祖道一 佑民寺 寶峰寺 第五十六篇 石頭宗 石頭希遷 南臺寺 道場 第五十七篇 百丈禪 百丈懷海 百丈寺 道場 第五十八篇 臨濟宗 義玄 臨濟寺 舍利塔 第五十九篇 臨濟宗 黃龍派 黃龍慧南 墓塔 黃龍寺 第六十篇 臨濟宗 楊岐派 楊岐方會 楊岐普通寺 道場 第六十一篇 溈仰宗 慧寂 舍利塔 棲隱寺 第六十二篇 溈仰宗 靈祐 舍利塔 密印寺 道場 第六十三篇 曹洞宗 洞山良價 普利寺 墓塔 第六十四篇 曹洞宗 曹山本寂 墓塔 曹山寺 道場 第六十五篇 云門宗 文偃 大覺禪寺 祖庭 虛云 舍利塔 第六十六篇 法眼宗 清涼文益 清涼寺 祖庭 山家山外之爭 知禮 延慶寺 諦閑 觀宗寺
在天臺宗史上,宋代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件大事,那就是“山家山外之爭”。這件事影響之大,已經(jīng)超過了本宗內(nèi)部學術(shù)爭論的范疇,震動了整個宗教界!吨袊鸾掏ㄊ贰飞险f:“山家山外之爭看似宋代臺宗內(nèi)部的宗義辨析、抉擇,實是宋代臺宗與禪宗、華嚴諸宗之競爭在己宗內(nèi)部的反映。由于在宋代新型社會體制下佛教生存境遇的改變,佛教諸宗必須為獲得存在的合法性而努力,故佛教諸宗在融通的同時,相互的競爭亦趨于激烈,且呈現(xiàn)出新的形式。這突出表現(xiàn)在,對宗義的論辯乃是與對宗教實踐形式合法性的辯護緊密相連的。具體到山家山外之爭,則懺法的合法性實乃整個宗義論爭的核心,而義學主題的深入展開乃是圍繞此點而進行的!边@個事件涉及一個最關(guān)鍵的人物,那就是知禮!吨袊炫_宗通史》對此有明確的說法:“四明知禮是天臺之學的中興者,一部山家山外之爭史其實就是圍繞知禮而展開的!
我們先聊聊“山家山外之爭”的起因。從唐代中期開始,大唐盛世逐漸衰落下來,而后產(chǎn)生了安史之亂、會昌滅佛等等,這些動蕩使得佛教各個宗派的文獻資料都受到了很大的損失,當然,天臺宗也難以幸免。到了五代時期,吳越王錢俶偶然讀到了《永嘉集》,他對此書中的一些文句感到費解,于是通過人找到了天臺宗十五祖義寂。義寂告訴錢椒說,這幾句話的出處是智顗的《法華玄義》,但此書的原本在中國失傳了。錢俶通過了解得知,日本和高麗仍有保存,于是就想辦法將其弄回來,楊億在《楊文公談苑》中記載了這件事:“吳越錢氏多因海舶通信,天臺智者教五百余卷,有錄而多闕,賈人言日本有之,錢俶置書于其國王,奉黃金五百兩,求寫其本,盡得之,訖今天臺教大布江左!
這段話說,吳越王聽商人們說,日本藏有天臺宗文獻,于是他就給日本國王寫了封信,同時奉上五百兩黃金,讓他們把這些請回來,請回來之后,才使得中國佛教界又多了天臺宗的文獻。但是,吳越王從海外征集回天臺宗文獻,也有的記載稱不是從日本,而是從高麗弄回來者,此事記載于《佛祖統(tǒng)紀》卷十中:“初,吳越王因覽《永嘉集》‘同除四住’之語,以問韶國師。韶曰:‘此是教義,可問天臺義寂!凑賳栔υ唬骸酥钦摺睹钚贰幻睢形,《妙玄》既失不存,未審何緣知之,必寂師先曾見殘編耳,唐末教籍流散海外,今不復存!谑菂窃酵跚彩怪聲晕迨N寶,往高麗求之! 這里寫明是從高麗國找回了天臺宗文獻,然而究竟是從日本還是高麗找回了文獻,我沒有找到確切的說法,但無論怎樣吧,就是從海外費了很大力氣,又花了很多錢,把天臺宗文獻又弄了回來。
本宗的文獻又征集回來了,這對天臺宗當然是一件大喜事,于是本宗的許多高僧開始研究這些文件,這時又產(chǎn)生了一個版本問題。因為歷史的原因,很多佛教典籍都失散了,雖然從海外征集回來一些,但這些經(jīng)典因為來源不一,同一部書就產(chǎn)生了不同的版本,究竟哪個版本才是真正作者的本意,這自然也就引起了爭議。這件事很像秦朝焚書坑儒,到了漢代之后,征集回來的各種儒家經(jīng)典就有了異本,究竟哪個才是作者的本意,這樣的爭論有些延續(xù)了兩千多年。 五代到宋初這個階段,雖然距現(xiàn)在也就一千年,但那時佛教的版本就產(chǎn)生了類似的大爭論,其中之一就涉及了智顗的《金光明玄義》。我們知道,天臺宗的最重要著作,是“天臺三大部”,余外則是“天臺五小部”,而《金光明玄義》是“五小部”之一,所以也是天臺宗很看重的本宗經(jīng)典之一。
從海外征集回來的該書與國內(nèi)流傳的殘本之間,在內(nèi)容的多少上差異較大。該書在五代時期出現(xiàn)了兩個版本,原本流傳的,因為歷史的原因,產(chǎn)生了殘缺。該書原為兩卷,當時流傳的只有上卷而無下卷,而后經(jīng)過征集,《金光明玄義》一書又發(fā)現(xiàn)了上下兩卷的全本,那么這個全本究竟是真是偽,在業(yè)界產(chǎn)生了不同的看法。該書的兩卷本被稱為“廣本”,而只存上卷者被稱為“略本”。當時的天臺宗分為了三派,其中的正統(tǒng)派或說主流派被稱為“錢塘派”,這一派當時的大師是慈光晤恩。這位晤恩倒確實是名師之后,我們前面談到了吳越王錢俶無法理解天臺宗經(jīng)典時,就命人向義寂請教,而這位義寂的同門志因大師,就是晤恩的師傅。晤恩在他的那個時代,也是名氣很大的高僧,他針對《金光明玄義》一書的兩個不同版本進行了比勘研究,然后寫出了《金光明經(jīng)玄義發(fā)揮記》,晤恩的結(jié)論是:后發(fā)現(xiàn)的兩卷本的“廣本”是后人偽造,而只殘存上卷的“略本”才是智顗的原作。晤恩在文中闡述了自己作出這個判斷的理由,因為爭論的焦點是天臺關(guān)心的問題,為什么爭論這個問題,在這里就不再展開敘述。
晤恩這部著作的出現(xiàn)引起了爭論,義寂的弟子義通分別寫了兩篇文章來反駁晤恩的結(jié)論,而晤恩的弟子源清和洪敏又作了《難詞二十條》進行反擊,就在這時,知禮出場了。這位知禮屬于天臺宗三系之一的四明系,四明系屬于天臺宗的旁支,所以,有人認為“山家山外之爭”就是旁系挑戰(zhàn)正統(tǒng)系權(quán)威的一個故事。是否如此,我們暫且不論,總之,在此之后,知禮用了幾乎一生的時間進行這場爭斗。
我們在這里先作一段插敘,那就是,吳越王為什么要下這么大力氣從海外征集這些經(jīng)典?同時,天臺宗內(nèi)部為什么要為《金光明玄義》爭斗幾十年?這件事要從《金光明經(jīng)》講起。此經(jīng)的全稱是《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該經(jīng)是在武則天時期由義凈譯出,此經(jīng)對唐之后的佛教界影響很大。從內(nèi)容上講,該經(jīng)主要是講一些鬼神,其實這些鬼神的名稱,我們大多數(shù)人,或者說至少是我,都是從金庸的武俠小說中知道的,比如《天龍八部》,同時我們進入寺廟時,彌勒佛左右的四大天王也是出自該經(jīng)。從《金光明經(jīng)》排列的系統(tǒng)來說,天帝釋的手下就是四大天王,而四大天王的手下就是天龍八部,天龍八部的手下則是二十八部鬼神。
為什么要敘述這么一段話呢?是因為該經(jīng)中說,只要國王信奉《金光明經(jīng)》,那么四大天王將帶著他的手下天龍八部等“當與眷屬無量百千鬼神,隱蔽其形,為作護助,令彼怨敵自然退散”,這么多的天兵天將來保護國王及其臣民,即此可知帝王是何等地喜歡這部經(jīng)。比如到了南宋建炎三年,高宗趙構(gòu)就在臺州遇到了一位老僧,高宗向他請問解困之法,老僧回答說:“護國金光明三昧懺”,高宗聽后,龍顏大悅。除了高宗之外,隋唐間的不少帝王都很喜歡該經(jīng),因為該經(jīng)能驅(qū)敵、消災、護國,正因為這種社會的原因,才促使天臺宗內(nèi)部為了這部經(jīng)書,展開了一場大爭論。
我們上面說到,經(jīng)過幾個回合的爭論,四明系的知禮經(jīng)過了一段沉默之后,終于出山了,他寫了一部書,名叫《釋難扶宗記》,從這個書名就可看出,該書的內(nèi)容就是為這場爭論。知禮在這部書中,堅稱兩卷本,也就是廣本才是該書的正版,他在序言中說:“《金光明玄義》,早歲聞浙陽慈光恩師,專守略本,非觀心等義,謂后人擅添。受其旨者,則有奉先清、靈光敏,皆廣構(gòu)難詞,形乎篇卷,謂觀心等文文理乖舛,私欲廢之。近胥山學友善信上人,傳二師之義,復制長箋,請余詳廣略之真?zhèn),定存廢之損益,俾后人無猶豫兩楹之間也!
知禮在這里敘述了《金光明》一書爭議的來由,他談到了晤恩認為略本是真本的這個判斷,而后又談到了相互之間的爭論,然后晤恩說他是受弟子之請,決定要給這個廣本和略本,作出最終的真?zhèn)闻袛。這部書出來之后,引起了錢塘系很大的反擊,這場相互之間的爭斗,第一個階段就進行了七年,這七年中間,雙方大約有五個回合。 這場爭論到了第五個回合之時,錢塘系的孤山智圓請出了錢塘太守,以行政命令的形式來干涉此事,并且,錢塘系的主戰(zhàn)人物慶昭給自己的對頭知禮寫了封信,這封信較長,在這里就不再引用了。 總之,慶昭在此信中委婉地表達了要求和解之意,當然,他也不承認自己錯了,在信中,慶昭用了這樣一句話:“然亦各言其解,顯其所承,斯何傷乎?”總體的意思就是說,您知禮知識果然淵博,我很佩服,但是我們對一些觀念的見解不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傳承體系,我們不必要相互傷害。到此為止,四明系取得了這場爭論的階段性勝利。
從爭斗雙方的地位來看,錢塘系為天臺宗正宗,四明系為旁支,正因如此,有些學者認為,知禮經(jīng)過深思熟慮參加這場爭論,其目的是為了給四明系爭得正統(tǒng)地位。當然,知禮絕不承認他有這個目的,他反而說,自己是為了維護祖師真正的學說被迫迎戰(zhàn):“余報之曰:夫評是議非,則近于諍競,非我志也。矧以二師學解有聞,蓋吾宗之先達,焉可率爾而拒之哉?信復抱曰:且聞弘贊理教,宜令允愜,法鼓競鳴,何先何后?夫當仁不讓于師,豈況與人乎?堅讓不免,遂抽毫釋二師之難詞,救一家之正義。知我者,無以貶量得失之為誚! 這場爭論的結(jié)果,無論從哪個角度說,知禮都達到了他預期的目的。
自此,天臺宗的領(lǐng)導權(quán)轉(zhuǎn)到了四明系這里,因為這種正統(tǒng)被稱為“山家”,而錢塘系則由正統(tǒng)體系反而變?yōu)榱水惗,所以被稱為“山外”,這也就是后世所說“山家山外之爭”。
雖然經(jīng)過了七年斗爭,知禮給自己爭得了正統(tǒng)地位,但錢塘系也并不會就此甘心認輸。此后過了一些年,孤山智圓帶著眾多弟子,又開始了對四明系的新一輪進攻,這場爭斗的時間比第一階段要長許多,歷時將近二十年。第一階段的爭斗,雙方的主帥是錢塘系的晤恩和四明系的知禮,而第二輪錢塘系換將為孤山智圓,四明系知禮則老當益壯,重新披掛上馬,同時他的手下多了一位重要干將,那就是凈覺仁岳。這次雙方爭斗的起因,是孤山的著作《金剛顯性錄》。我們知道,《金剛》是湛然的重要著作,孤山就是通過闡述這部著作,來批判四明系的妄心觀,孤山是想從思想體系上來駁倒四明派,而后孤山又寫出了《釋請觀音經(jīng)疏闡義鈔》,通過此文,他提出了“理毒非性惡”的論點?傊@兩部書里所提出的觀念,都是對四明系觀念的貶低。于是知禮又寫出了相應的著作予以駁斥。雙方又經(jīng)過幾個回合的爭斗,雖然沒有明顯的勝負,但結(jié)果反而更堅實了四明系的正統(tǒng)地位,為此,知禮也基本投入了自己的全部精力,曾其海在《天臺宗山家山外之爭》一書中說:“知禮的一生,為救天臺宗‘一家之正義’,幾乎一直與山外派、后山外派(雜家派)論戰(zhàn),直到耗盡最后一口氣。”這里又出現(xiàn)了“后山外”這樣一個詞,“后山外”的來源,恰恰是知禮著名的弟子仁岳。我們前面提到過,在第二階段爭斗中,仁岳幫著師父進行爭斗,知禮指揮仁岳去撰寫批駁錢塘系的文章,但是仁岳向知禮請教一些觀念時,知禮的一些看法讓他覺得不能盡意,于是這位弟子就對知禮的觀念提出了異議,這個結(jié)果導致了山家派的分裂。正因如此,志磐在《佛祖統(tǒng)紀·知禮傳》中,對仁岳的這個行為提出了指責:“前輔之而后畔之,其為過也,與學者何異?”這里的“畔”字通“叛”,而所說的“學者”,則是指的佛教其他宗派。但是平心而論,仁岳的這個做法,應當屬于“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可是,他的行為卻導致了內(nèi)部的進一步分裂,這分裂出的體系則被稱為“后山外”。那么這場爭論究竟有沒有價值呢?朱封鰲在《天臺宗》一書中給出了如下的結(jié)論:“山家、山外的論爭,是宋代天臺宗歷史上的一件大事。平心而論,知禮是為了維護天臺宗的正統(tǒng),而晤恩、慶昭等因其受華嚴、禪宗等影響,而對觀心問題有不同看法,也是情有可原的。因為三宗同屬大乘,可以求同存異! 但無論怎樣,經(jīng)過這場爭斗,天臺宗就徹底分裂了,對于分裂的原因,曾其海先生歸納為四點。首先他認為,是禪宗在宋代的發(fā)達,因為禪宗是把日常生活都融入了修行之中,所以宗教變?yōu)榱耸浪谆褪忻窕,山外派正是受這種影響,然而山家派的知禮卻想把天臺宗恢復到智顗創(chuàng)宗時的形態(tài),以抽象理論來匡正天臺宗的世俗化。
天臺宗分裂的第二個原因,其實早在湛然時代就埋下了隱患。我們在湛然一文中曾經(jīng)講到,當年湛然為了對抗華嚴宗的澄觀,就把《大乘起信論》的理念引起入天臺宗,湛然用《起信論》中的“真如隨緣”來解釋天臺宗的“性具”說,這樣做的結(jié)果,就等于把智顗的“性具”說變成了“心具”說,讓山外派找到了破綻,所以,“山家山外之爭”的真正起源,在湛然。對此蔣維喬先生在《中國佛教史》中也有這樣的認定:“山家山外二派之爭,具體事情,始自何人? 其所由來,頗極復雜;考其近因,似在荊溪。天臺以‘心佛及眾生、是三無差別’為教義;而心佛眾生,皆與三千三諦無違;然就事實言之,觀法常以心為主,則明甚。荊溪因與華嚴宗對抗,故用起信論解釋天臺教義,既取真如不變隨緣之說,勢必分不變真如與隨緣真如二 方面,以區(qū)別事理二種。但荊溪為努力發(fā)揮天臺教義之人,尚未判然為此說;若以傳于日本之傳教大師之說為真心觀;則于其所承之師,如道邃、行滿輩,已發(fā)其萌芽矣;道邃、行滿,為荊溪之親弟,故山外之說早已存在!笔虑榫烤谷绾危炕蛘哒f起因究竟如何?我覺得對知禮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給四明系爭得了正統(tǒng)地位,為此,他圓寂之后,被列為天臺宗第十七祖。其實,“山家山外之爭”看似內(nèi)部爭斗,反而在社會上引起了極大的關(guān)注點,這使得天臺宗擴大了在各個宗派中的影響,站在這個角度來說,知禮更應當是天臺宗在宋代的中興之祖。
知禮俗姓金,本就是四明人,在二十歲時,出家于寶云寺,跟著住持一同學習天臺教義。知禮學習佛法極為勤奮,趙抃在《寧故明州延慶寺法智大師行業(yè)碑》中稱贊他:“凡三主法會,唯事講、懺,四十余年,脅不至席,當時之人,從而化者以千計;受其教而唱道于時者,三十余席!敝Y為了弘揚天臺教義,確實是盡心盡力,他一生共講了《法華玄義》七遍、《文句》八遍、《止觀》八遍等等,《佛祖統(tǒng)紀》上還說他“印寫教乘,滿一萬卷”,這“一萬卷”可是個很大的數(shù)量,一部完整的大藏也達不到這個數(shù),但是,這里用了“印寫”兩種方式,不知道他是印還是寫。為了顯現(xiàn)自己對教義的虔誠,知禮還曾“燃三指以供佛”,到了晚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跟山外派的爭斗,令身心疲憊,他曾經(jīng)跟十位僧人共同約定,一起來修《法華懺》三年,到期時,他們十一人共同自焚,后來經(jīng)過一些大臣及他的同門遵式等人的再三勸阻,他才同意不自焚。而知禮的弘法道場,就是四明的延慶寺,四明就是今天的寧波,因此我來到寧波,前往尋找延慶寺,以此來探尋知禮的遺跡。
你還可能感興趣
我要評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