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這是一本自我人生的流水賬,也可以叫作自傳。有生活,有歷程,有學習,有工作。當然也有奮斗的艱辛、成功的喜悅、挫折的疼痛、尋常的自得。不過我始終堅信一點,那就是只要不斷努力,終會有收獲的。在做人方面我一般很崇尚中庸之道,人與人交往互相包容為好,這樣有許多時候該忍的就忍一下,該讓的也要讓一下,好多事情退一步就能海闊天空。所以我一直堅持多練自己的內(nèi)功,不要過多地與別人去爭去搶,不管別人怎樣看待自己,自己都必須要走得端、行得正,干點有實效的事情。如我在《中國當代人生格言(二)》中寫的一條格言:“認真學習,掌握一點點過硬的本領,為人民、為國家、為社會的發(fā)展做出滄海一粟的微小貢獻,是我終生奮斗的目標!边@也可能就是過去批判我的自我奮斗精神吧!
我首先寫了自己的童年,我的童年是幸福的,同時也是苦澀的。家庭給人的影響是深刻的,也是很牢固的。我的家庭本來并不復雜,但隨著我的成長和成熟,我才感到我的家庭越來越復雜了。特別是家庭的幾個主要成員都有個人的想法,爺爺考慮的是整個家庭的事情,奶奶雖有一些私房錢,但畢竟不多,幫助娘家還是想辦法要用爺爺掌管的錢,當然父親也有他的小算盤。所以當我成年之后,我總覺得錢只能是個相對的好東西,不過在我的日常生活中我也算是比較節(jié)約的,因為克勤克儉是一種美德,但對于錢我并不十分看重。
由于自己有時被別人稱為“與世無爭”的人,所以在處世為人方面就考慮得較少,有些對我有過不少幫助的人,我往往對人家就欠禮,當時確實是沒有想到,后來想起時為時已晚,又后悔不已。但無論我在什么崗位上,我都能很快適應,我都會認真地把工作盡力做好。我剛調(diào)到教育廳不久,喀什師范學院搞基建的于中堅同志來教育廳看我,他非常奇怪地問我:“你這個專搞技術(shù)的人,怎么來到這個行政機關(guān)了?”我順便就說:“已經(jīng)這樣,只能這樣!本鸵驗樽约号嵏,喀什地區(qū)的很多重點建設項目我都參加工作了。后來到了教育廳、到了高校,我總是要踏踏實實地干一些事情的。其實從我個人的愛好,這些事情并不是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最喜歡干的事情,不過已經(jīng)落到頭上了,那還是要認真去完成,這也許是我的一點適應能力吧!
在寫我經(jīng)歷的過程,我還想通過我所經(jīng)歷的不同年代,反映出那個年代的社會風情、經(jīng)濟發(fā)展水平、政治環(huán)境等。特別是新中國成立以后,從1949年我家鄉(xiāng)的解放、1950年的土地改革、1952年的思想改造、1953年的“三反五反”打老虎、1955年的肅反、1957年的“反右派”斗爭、1959年的“反右傾”斗爭、1960年的“三反”運動、1966年的文化大革命,一直到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黨的工作重點的轉(zhuǎn)移,改革開放,國家的經(jīng)濟走上高速發(fā)展的快車道。這些過程我都是經(jīng)過的,有的親身體驗不深,也就簡略而過,有的體驗是很深的,那自然感受和認識就貼切多了,有個別事情甚至是刻骨銘心的。
我在喀什地區(qū)工作了十六年,在新疆教育部門工作了二十年有余,有的領導,我和他們接觸較多,或者是我在他們領導下做過某種專題工作的,都給我留下了難忘的記憶,我也向他們學習了不少的好思想、好作風。這些同志在新疆的建設中,以及在新疆教育事業(yè)的發(fā)展中,都是做出了應有的貢獻,我們應該記住他們,特別是我自己應該銘刻于心中。當然在我多年的生活和工作中,還有好多同事朋友,給了我很多的幫助,我衷心地感謝他們,特別是我處于逆境時,給予我的鼓勵和關(guān)愛,我會永遠、永遠地懷念著這些溫暖與撫慰。
我在喀什的十六年中,從來沒有想過有什么民族區(qū)分,我們的幾個孩子都是維吾爾族保姆帶大的,我們相處親密無間,就像一家人一樣。特別是依塔汗阿恰在我們家待的時間最長,而且是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給了我們最無私的幫助,她確實像是我們的老姐姐。在長期和各民族同志共同的工作中更是友好合作,互相切磋,互相尊重。我們一定要牢固樹立“兩個離不開”的思想,在新疆,各民族緊密團結(jié),共同維護社會穩(wěn)定和發(fā)展,將是一個永遠的主題。
忽發(fā)善,男,漢族,1935年7月生,教授級高級工程師,國家一級注冊結(jié)構(gòu)工程師。1969年在喀什建筑設計院時承擔了喀什巨型毛主席塑像的結(jié)構(gòu)設計任務。1974年調(diào)教育廳,曾任教育廳基建處處長,新疆師范大學副校長,新疆醫(yī)學院副院長,其間還兼任全國高;▽W會理事、新疆高;▽W會理事長等。1996年2月退休后曾被聘為烏魯木齊市審圖辦專家組成員。在國家級雜志發(fā)表的工程學術(shù)論文有《雙曲扁殼表面任意平面線段的方程及其長度》等5篇,另發(fā)表其他文章10余篇,《教師的目標期望與教師的積極性》獲得自治區(qū)社會科學三等獎。
自序
1、童年的點滴往事
2、積極有為的少年
3、鳥欲高飛先振翅
4、桃樹林大學時光
5、躬行實踐大武漢
6、難忘冶金部設計院生活
7、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
8、建南疆第一個水泥廠
9、奔赴全國各地學習參觀
10、阿爾肖農(nóng)場工作經(jīng)歷
11、遷來的孤兒院
12、推廣薄殼結(jié)構(gòu)
13、困難艱苦時期
14、建邊防檢查站
15、身處旋渦之中
16、無法抹去的記憶
17、參加外事接待
18、到大學去工作
19、在教育廳的十二年
20、參加牧區(qū)教育調(diào)研
21、北京來的兩個商調(diào)函
22、新疆師范大學的建設
23、袁治章與師范大學
24、第一次到深圳的見聞
25、校辦產(chǎn)業(yè)發(fā)展新思路
26、再憶喀什情和恩
27、難以忘卻的思念
28、留不住的歲月
1935年農(nóng)歷六月初七,我出生在陜西省富平縣到賢鄉(xiāng)忽家村一個殷實人家。家中吃飯穿衣不用發(fā)愁,每年自己家種的糧食吃不完,穿衣是用自己家種的棉花,我媽媽和我奶奶紡線織布做成衣裳。但平時沒有現(xiàn)錢可用,要買其他東西,就先把家中的糧食拿到集市上去糶掉,換成現(xiàn)錢,再買回所需要的東西來。在我的記憶中,解放前那幾年物價上漲很快,我有時跟著爺爺?shù)郊猩先ィ贿呑咧飪r一邊漲著,當時流通的有金圓券,還有什么關(guān)金幣。當你把糧食糶掉,拿著現(xiàn)錢去買東西時,價錢又漲了,所以后來干脆就直接用糧食到集市上,換回所需要的東西來,實際上就是以物易物,似乎是過著一種自給自足的自然經(jīng)濟生活。
在土改時我家被定為富農(nóng),因為我家勞力不夠,每年都要雇一個長工。我記憶中我們家先后請過四個長工,有三個人的名字我還都記得,他們一個叫存牢,一個叫志兒,還有一個叫丑兒。我小時候還和他們一塊下地干活,他們和我們家的關(guān)系都很好,特別是存牢在我們家干的時間長,一直和我們家有來往。存牢喜歡唱戲,我小時候和他一塊兒鋤棉花,從開始到地里一直到回來,他都在唱《走雪》《玉堂春》等。所以那時我很喜歡和他一塊去地里干點活。我記得給他們的工資都是糧食,每年大約是十石小麥,約為三千多斤。
我們家在村上有三個宅基地,我們把宅基地叫作莊子。一個是我們的住屋,全建了房子,供人居住和接待客人,同時也放每年的余糧。盛糧食的工具有用蘆席編成的,叫作囤,也有用木板做成的,叫作板囤。我還記得我奶奶房間和我媽媽房間的隔墻是兩道墻,叫作重墻,“重墻”之間大約有一米左右的距離,這個“重墻”在外面是看不出來的,只是在我奶奶房間的隔墻上留有一個方洞,平時掛一個簾子,像是個壁龕。不過在我的記憶中,這個重墻中似乎沒有放過其他東西,只是放過一次小麥。還有一個院子是空的,長了很多的野草,還有不少椿樹。和我們住屋緊連的院子是喂牲口的,有草料房,還有放置農(nóng)具的房間,其中還放了兩個木頭車,一個是拉運東西的馬車,一個是專門坐人的轎車。
在院子中部靠外墻邊有一口水井,有絞水用的井架,還修建了一間井房。井水是供應家人生活用的,一般都是男人把水挑到廚房的大水缸中,長工在的時候一般都是長工挑,長工不在時是我父親挑。當然也供應喂牲口,院子中還放了一個大石槽,在夏天石槽中總是放滿了水,有時就讓牲口直接在水槽中喝水。我們村處于半高原地域,所以水井比較深,大約有六丈左右,即十七八米,井下溫度很低。我記得夏天家里吃剩的東西,有時就放在水桶中,再放到井中,以防變壞。每年夏天我記得奶奶總要在院子曬面醬,她的面醬是這樣做的:先用普通的小麥面蒸一些死面饃饃,然后把這種饃饃掰成小塊發(fā)酵,到了一定的時候就可以拿出來,在太陽強光下曝曬,在曬的過程中還要適當加水,一天還要攪拌幾遍,曬上多少天以后醬就變成了絳紅色,這時她就可以加上調(diào)料再曬一下,然后就裝到一個玻璃罐中,放到她的房間,能吃半年多的時間都不壞。這個園子兩端都是房子,中間全是空地。有時夏天特別熱的時候,夜晚家人就在院子鋪上席子乘涼,到半夜以后才回到房間睡覺,因院子經(jīng)常有蝎子,所以鋪席子時還要把席子的四邊用木棍墊起來。即使這樣,有一次,我還是被蝎子蜇了。這時家人都很著急,因為我小時候膽子小,看見自己有一點外傷就哭個沒完,但那一天真是個例外,我的反應并不太大,大人們就說,可能是蝎子沒有真正蜇上我。不過我發(fā)現(xiàn),我的忍痛似乎還是有一定能力的。后來我在醫(yī)學院切除瘺管,有一天我在院子碰上我們一附院骨科主任田伯超教授,他聽說我切瘺管就說,那太疼了,他也做過同樣的手術(shù),說他當時從手術(shù)臺上疼得蹦下來了,而我雖然也疼,但還沒有達到那個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