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立春來得很早。
空氣中四處彌散著濕漉漉的味道,但是,那直沁人心的春寒卻依舊濃重。
這些天,陰霾的天空固執(zhí)地停留在這個城市的頭頂上,揮之不去,讓人的心情也倍感壓抑。
金玫懶懶地躺在床上,指尖所觸及的床單都傳遞著冰冷的寒意,她縮回了手,裹緊了衣服,可還是感覺涼颼颼的。于是,她一把扯過身邊的被子,想蒙頭大睡一場,也好讓自己也恢復一點熱乎氣兒。然而,不遂人愿的思緒卻清晰地在眼前呈現(xiàn)出一個男人的輪廓。金玫狠狠地閉上了眼睛,但這種方式,并沒有對模糊那個男人的臉起到絲毫的作用,反而更加分明了許多。
金玫掙扎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地睡著,她沮喪地推開被子,一骨碌爬起來,拿起手機,想給殷曉喻打個電話,說說話。
殷曉喻是金玫的大學同學,金牌閨蜜。
殷曉喻一直取笑金玫剛?cè)雽W時就是個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金玫則覺得殷曉喻就像一只驕傲的小公雞,整天神氣十足。
金玫喜歡殷曉喻,是因為殷曉喻的鬼主意非常之多,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的花樣百出,總是令金玫感到新鮮。
而殷曉喻對金玫的親近,是因為金玫對她提出的意見完全的信服,她說金玫你要如此如此,金玫就非常的配合。
可是這并不代表金玫自己沒有主意,她只是從來都不說,僅僅在心里默默地、反復地考慮來考慮去,雖然有點優(yōu)柔,但是一點也不寡斷。
就比如她和賈之章的這七年的婚姻,從開始到結(jié)束,金玫都是處理得干凈利索,絲毫不拖泥帶水。
其實,在這場無奈的婚姻中,金玫還是有些怪殷曉喻的。
金玫時常想,要是當初沒有殷曉喻的使勁兒攛掇,在那個停電的晚上,她就不會給賈之章打電話,更不會主動提出要做他的女朋友,當然也就不會出現(xiàn)后來那些不順心的事情了。
可她又覺得,這么想也不太對。如果沒嫁給賈之章,就她這么一個學歷普通的人又怎么能順理成章地進入這個城市的大學當老師,說不定還在哪個縣里或村里的學校混日子呢,更沒準兒,連自己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這樣,她又稍稍地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