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聚會在水車館內(nèi)如期上演。各懷鬼胎的訪客、永遠不以真面目示人的館主、被“幽禁”十年的美少女,今年的一切似乎都和去年相似。只是,每個人都不愿回憶去年聚會上發(fā)生的一幕——女傭墜落、名畫丟失、友人被殘忍肢解、兇手密室蒸發(fā)……
唯一的“新意”是那個名叫“島田潔”的男人不請自來。去年他和“十角館”扯上了關系,今年又光臨了同為中村青司設計的“水車館”?瓷先ィ麄商胶吞觳旁O計師的“穿越”博弈還要繼續(xù)下去……
綾辻行人,一九六〇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出生于日本京都,畢業(yè)于名校京都大學教育系。在校期間加入了推理小說研究會社團,社團的其他成員還包括法月綸太郎、我孫子武丸、小野不由美等。而創(chuàng)作了《十二國記》的小野不由美在后來成為了綾辻行人的妻子。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是日本推理文學的大變革年代。極力主張“復興本格”的大師島田莊司曾多次來到京都大學進行演講和指導,傳播自己的創(chuàng)作理念。綾辻行人作為當時推理社團的骨干,深深收到島田莊司的影響和啟發(fā),不遺余力地投入到新派本格小說的創(chuàng)作當中。
一九八七年,經(jīng)過島田莊司的修訂和引薦,綾辻行人發(fā)表了處女作《十角館事件》。他的筆名“綾辻行人”是與島田莊司商討過后確定下來的,而作品中的偵探“島田潔”的原型也來自島田莊司和他筆下的名偵探“御手洗潔”。以這部作品的發(fā)表為標志,日本推理文學進入了全新的“新本格時代”,而一九八七年也被稱為“新本格元年”。
其后,綾辻行人陸續(xù)發(fā)表“館系列”作品,截止到二〇一二年已經(jīng)出版了九部。其中,《鐘表館事件》獲得了第四十五屆推理作家協(xié)會獎,《暗黑館事件》則被譽為“新五大奇書”之一!梆^系列”奠定了綾辻行人宗師級地位,使其成為可以比肩江戶川亂步、橫溝正史、松本清張和島田莊司的劃時代推理作家。
出版前言
作者序言
序章 (一九八五年 九月二十九日 清晨五點五十分)
第一章 現(xiàn)在(一九八六年 九月二十八日)
第二章 過去(一九八五年 九月二十八日)
第三章 現(xiàn)在(一九八六年 九月二十八日)
第四章 過去(一九八五年 九月二十八日)
第五章 現(xiàn)在(一九八六年 九月二十八日)
第六章 過去(一九八五年 九月二十八日)
第七章 現(xiàn)在(一九八六年 九月二十八日)
第八章 過去(一九八五年 九月二十八日)
第九章 現(xiàn)在(一九八六年 九月二十八日)
第十章 過去(一九八五年 九月二十八日至二十九日)
第十一章 現(xiàn)在(一九八六年 九月二十八日)
第十二章 過去(一九八五年 九月二十九日)
第十三章 現(xiàn)在(一九八六年 九月二十九日)
插曲
第十四章 現(xiàn)在(一九八六年 九月二十九日)
天空中黑沉沉的烏云逐漸被風吹散,東面被群山環(huán)抱的天空泛著魚肚白,昨天晚上的電閃雷鳴和滂沱大雨已經(jīng)成為過去式,山谷間的風力卻絲毫沒有減弱。狂風吹拂的樹林、洪波泛濫的河流、矗立在水車館側(cè)面不停翻轉(zhuǎn)的三個巨大的黑色輪子??
這是一個漫長的黑夜,風雨伴隨著雷電,其中還夾雜著驚濤駭浪和水車發(fā)出的轟鳴。
夜半時分發(fā)生的一連串事件讓每個人都惶惶不安。一個女人從塔頂墜落,一幅畫不翼而飛,還有一個男人莫名其妙地失蹤了??然而,有多少人預料到了這些情況最終會引發(fā)怎樣的結(jié)局呢?
這個被風雨洗禮的夜晚結(jié)束了。
此時,在館內(nèi)發(fā)生的這些“事件”,最終在眾人面前呈現(xiàn)出了異常的形態(tài)。
聳立在建筑物西北角的“塔”的下面——環(huán)繞在塔四周的走廊一端有一扇黑色的大門。眼下,這扇大門敞開著,里面是一間狹小的鋪著石階的小屋,結(jié)實又寬敞的石階向地下延伸。
走下石階后,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間大煞風景的地下室;椟S的煤油燈隨風搖曳,四面是灰色的水泥墻壁,一側(cè)的墻邊擺放著洗衣機和大型烘干機,還有堆滿衣物的筐子。天花板上隨處可見各種管道??
昏暗的地下室里聚集了六名男女。
五個男人,一個女人。
其中一個男人坐在輪椅上。把手搭在輪椅上、身穿白色絲質(zhì)睡衣的是一位美少女。兩個男人站在她的左右,仿佛是她的保鏢。在他們四人身后還有兩個男人。這些男人都是在睡衣上隨便罩了一件外套。
“誰來?”輪椅上的男人嗓音沙啞地問道。寬松的睡袍裹在他瘦削的身體上。即使已經(jīng)九月了,他依然戴著白色手套,雙手交疊著搭在腹部,“誰來打開那個蓋子?”
也許是出于緊張,他含混不清的聲音瑟瑟發(fā)抖,臉上看不見任何表情。關鍵是,他的臉上戴著一個平板式的白色橡膠面具。
少女身邊一個有啤酒肚、紅臉龐的中年男人緩緩走上前去。
他站在“那個”前面——房間盡頭靠墻的焚燒爐,撿起扔在地上的一根鐵制燒火棍。就在這一瞬間——
“啊!”他的嘴里發(fā)出了仿佛被人卡住喉嚨般的聲音,扔掉手里的鐵棍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么了,大石先生?”輪椅上的男人問道。
“這,這個??”紅臉男子坐在水泥地板上,指著燒火棍附近。
少女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尖叫。
“由里繪,”輪椅上的男人回過頭說,“你別看了,快出去!
“由里繪小姐,走吧!
少女身邊的另外一個男人——和紅臉男子形成鮮明對比,這是一個清新俊逸的白凈男子——伸出雙手環(huán)繞著少女纖細的肩膀,催促她離開。少女怯生生地點點頭,退到樓梯口附近。一頭及腰的烏黑秀發(fā)輕輕晃動,亭亭玉立的身體此時卻無力地縮在一角。原本站在后面的兩名男子——戴黑框眼鏡的小個子男人和不茍言笑的大個子男人——走到少女面前,遮擋住她的視線。
看到這里,白凈男子走到坐在地上的紅臉男子身旁,目光落在地板上。
“三田村,那是什么?”輪椅上的男子問道。
“先生,您大概也看清楚了,”白凈男子的聲音帶著金屬的質(zhì)感,“是手指,人的中指或無名指!
輪椅上的“先生”轉(zhuǎn)動車輪向那邊移過去。這個宛如青蟲尸骸的物體——斷面很不自然的根部黏著一團紅黑色的東西。
“切口還很新,應該被切下來不到兩個小時。”
“可是,這到底??”
“這個嘛??”白凈男子跪在地板上,仔細觀察地板上的手指,“這個——上面有戴過戒指的痕跡,很深的痕跡!
“啊??”輪椅上的“先生”把手指伸進面具孔里,用力按住自己的眼皮,“是正木!
“是啊,我想也是!卑變裟凶诱酒鹕,右手擺弄著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金戒指,“應該是正木先生的那個貓眼戒指。”
“那么,正木果然被他殺死了嗎?”
“啊,很難說!
坐在地板上的紅臉男子總算站了起來。
“藤沼先生,那么這里面??”
輪椅上的男子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
“打開看看!
“這,這個??”
紅臉男子連連后退,臉上的肥肉不停地抖動。白凈男子看到他這副尊容,聳了聳肩,撿起了地上的鐵棍。
“我來吧。”他嘴里說著,站在了焚燒爐前面。
這是一個小型的焚燒爐,立在水泥底座上的銀色外殼因為污垢而不再光鮮,齊著白凈男子眼睛的高度有一個相同顏色的煙囪從里面伸出來,筆直地穿過地下室的天花板,一直延伸到外面。
眼下——
鐵箱里傳來火焰的燃燒聲。天剛蒙蒙亮,不可能有人焚燒垃圾,然而??
男子手握鐵棍伸向焚燒爐的鐵門。鐵棍“鐺”的一聲撞擊在炙熱的鐵板上后,前端彎曲的鐵鉤隨即鉤住了門的把手。
門向外打開了,里面是熊熊燃燒的火焰。
“呃??”
臭氣撲面而來,在場的所有人不禁捂住鼻子,當中還有人幾乎惡心得要吐。
這是燃燒蛋白質(zhì)的臭氣,所有人對發(fā)出臭氣的源頭都已經(jīng)心中有數(shù)。
“正木??”輪椅上的男子痛苦地低吟了一聲,“怎么回事?”
白凈男子把鐵棍伸進焚燒爐,透明的赤焰中,隱約可見幾個黑影。
男子強作鎮(zhèn)定,在里面搜索,緊握鐵棍的手卻瑟瑟發(fā)抖。片刻之后,鐵棍鉤到了一樣物體,他試圖把它拖出焚燒爐。
“哇!”
他驚呼著倒退一步。爐里另一樣東西被拉出來的物體一碰,意外地滾了出來。
地下室凝重的空氣被數(shù)聲驚叫劃破。
“!”男子看著滾落到灰色水泥地板上的東西,瞠目結(jié)舌,“太慘了??”
那是一顆人頭,已經(jīng)被燒焦,冒著白煙,頭發(fā)早就被燒光了,眼睛、鼻子和嘴也失去了原來的形狀。
男子手里的鐵棍鉤出另一個物體。
“這是手臂!蹦凶余驼Z,將它抖落在旁邊的鐵桶里。
的確是手臂。和剛才的人頭一樣,早就變形了。這應該是人的左臂。值得注意的是,手指少了一根,從拇指數(shù)過來的第四根——無名指。
焚燒爐內(nèi)燃燒的是一具尸體,頭部、軀干、雙臂、雙腿——整個尸體被切成了六個部分。
暴風雨過后的黎明。
發(fā)生在館內(nèi)的“事件”在他們面前展露了最終的“形態(tài)”。
從“塔”里不幸墜落的女人,被偷走的畫,神秘消失的男子以及追蹤這個男子卻被分尸,并且在焚燒爐里被燒焦的男子。
隨著風雨的平息,這個夜晚的“事件”以這種解決方式告一段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