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陰侯列傳》是楚漢戰(zhàn)爭的重要記錄,經(jīng)研究發(fā)現(xiàn)其中不合理的內(nèi)容甚多,與整個楚漢戰(zhàn)爭的其他記載無法吻合。故以此列傳為主線,將整個楚漢戰(zhàn)爭與列傳記錄逐一考證,無誤者予以確認,有疑問者設(shè)法找出差錯何在,正確的情況應(yīng)該怎樣。最終根據(jù)歷史記載給韓信的歷史功績定位,并指認誤記的原委。
菜九段,醫(yī)學(xué)碩士、編輯(曾江蘇古籍出版社、現(xiàn)江蘇科學(xué)技術(shù)出版社)。著有詩集《混沌外的鄉(xiāng)愁》(南京出版社,1993),歷史研究論文集《古史雜識》(天馬出版公司,2005),歷史研究隨筆集《歷史的側(cè)影》(吉林出版集團,2009),語言類工具書《簡明成語詞典》(東南大學(xué)出版社,2003)《漢語歇后語小詞典》(東南大學(xué)出版社,2003)。
《拷古筆記:淮陰侯韓信歷史真相大揭秘》:
根據(jù)這么多連敖集中于呂澤一脈,所以可以大致斷定,韓信入漢之初加入的是呂澤部。韓信入漢,肯定想一下子就投靠到劉邦的主體內(nèi),但在入漢的洪流中,想一下子就找到劉邦可能也不容易,所以韓信就找了個方便的軍隊先加入了再說。因為不加入的話,連吃飯的問題都解決不了。這支軍隊是呂澤部,呂澤部也很大,是不是加入到陳稀所部,也很難說。
劉邦集團以劉邦為主,但呂后之兄呂澤也在劉邦起事的同期拉起一支隊伍,算是劉邦的盟軍,有自己的獨立官職系統(tǒng),劉邦部實行的是秦制,呂澤是楚制,連敖似乎為其特有。入漢之后,劉、呂兩部應(yīng)該合為一體了,屆時該職銜為兩部所通有,亦屬尋常之理。但韓信這種沒有來歷的人,一上來就任此職,又像極了劉邦的做派——你原來是什么官銜,加入時仍然是什么官銜,大概連敖一職,與郎中相當(dāng)。果然如此的話,則呂澤的做派與劉邦相同。
韓信犯死罪被監(jiān)斬的夏侯嬰救下一事,故事性太強,不像是真實發(fā)生的事。夏侯嬰的傳記沒有提及此事,不代表沒有發(fā)生,但此事過于離奇,可能是出于神話韓信才能而人為編造的。劉邦拜韓信為治粟都尉,應(yīng)該是上述故事以后的事。上述故事有假,但事件發(fā)生的時間地點的邏輯關(guān)系應(yīng)該如此,這提示劉邦肯定與韓信見面了,而且有好感,否則韓信一個新人,寸功沒有,怎么可能呢?治粟都尉已是高級干部了,比曹無傷那個左司馬還要高很多。需要特別提一下,都尉雖然沒有大將威風(fēng),但這個職位確實不低,、靳歙定三秦時也就是騎都尉,酈商也就是隴西都尉,所以這種職位是可以委以重任的。陳平在項羽處受重用,其職務(wù)也就是都尉,擊降殷王這種大功勞,也就被拜為都尉?梢姸嘉疽宦毚_實可以有很大擔(dān)當(dāng)?shù)。韓信出任此職,應(yīng)該是劉邦的欽點,表明劉邦對其才能的認可,韓信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不滿。
日后陳平見漢王的事跡或者可以作為韓信事跡的借鑒。陳平也是亡楚歸漢,是因魏無知求見的漢王,然后主動要求向漢王稟報楚方情報,得到漢王的信任。前面說過,韓信不可能坐等劉邦來安排自己,一定是主動溝通的。因為有個人追求的韓信如果真有什么高見的話,他完全可以直接找到劉邦面談,而且劉邦并不難見到,估計還是歡迎此類面談的,尤其像韓信這樣在項羽身邊待過的人,更是劉邦亟需晤談的對象。韓信離開項羽到劉邦處找機會,憋了一肚子話,應(yīng)該比較迫切,不會有過多的等待。雖然韓信起先加入的不是劉邦主體,但在漢中這個狹小的地方,韓信很容易就能找到劉邦。何況韓信既然可以數(shù)與蕭何語,為何不能直接找劉邦,蕭何可能要比劉邦忙得多啊。韓信有數(shù)次向項羽進言的記錄,在迫切需要找出路的情況下,直接向劉邦進言,是個合理而行得通的舉動。明顯的例子有酈生、韓王信、陳平、婁敬,都是因為單獨找劉邦進言而受到重用的。我估計,韓信那個治粟都尉,就是與劉邦會面的結(jié)果,也完全符合劉邦的一貫做法。而無論是夏侯嬰還是蕭何舉薦,都比不了韓信迫切心情真實。所以韓信更可能是自己而不是通過蕭何找到劉邦。所以韓信這段歷史不妨略去處斬的情節(jié),略去夏侯嬰這個中間人,是從連敖崗位上向劉邦直接進言,受到重視而提升,也提示兩個人一下子就很投緣。
治粟都尉,百度百科稱:“漢初官名。漢武帝時又名搜粟都尉。掌管生產(chǎn)軍糧等事。韓信曾任此職。”搜遍網(wǎng)絡(luò),治粟都尉也只有韓信一人。表明史料中韓信是首位、也是唯一一位擔(dān)任此職之人。此前沒有此官職,此后亦不見此官職,如果是劉邦為韓信特設(shè)的,這可是真正意義上的因人設(shè)事,足見劉邦待韓信不薄啊。估計韓信任此職后,劃歸蕭何領(lǐng)導(dǎo)。日后呂后設(shè)計殺害韓信就通過蕭何誘捕,提示韓信與蕭何有良好的工作關(guān)系。
其實,夏侯嬰舉薦本身就很可疑,因為韓信的新職務(wù)也不是夏侯嬰所能決定的,肯定是劉邦決定的,這意味著劉邦是與韓信見過面談過話,因劉邦對韓信對話滿意,才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但這段記錄對劉韓應(yīng)該有過的這場會面含糊其辭——“(夏侯嬰)言于上。上拜為治粟都尉”——企圖蒙混過關(guān),其目的或者是為后面出現(xiàn)的劉韓會面留有余味。我想,這次劉韓會面韓信到底說了什么,歷史沒有交待,估計談話內(nèi)容也出不了拜將臺對話范圍,韓信又哪能為歷史性的劉韓對話設(shè)計兩套說辭。另外,如果根本不存在處斬之事,則韓信是從呂澤部主動找劉邦進言的。韓信被授予治粟都尉后,可能就離開了呂澤體系,成為蕭何的部下。
韓信入漢即受重用這一事實,本身又產(chǎn)生了新的問題——韓信在項羽處默默無聞,入漢不久就受到賞識,又怎么會逃跑呢。試想,寸功沒有,僅通過主動進言,就受到劉邦賞識而重用的韓信,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還要逃跑,也太有損韓信的光輝形象啦。求仁得仁,又何跑焉。韓信的跑很關(guān)鍵,如果韓信不跑,就用不著蕭何去追了。但問題在于韓信會跑嗎。所以套用黃永勝針對九一三事件的感嘆,韓信啊韓信,你跑什么跑。真是害死人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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