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夜晚過后,隱士在沼澤深處救起了奄奄一息的銀發(fā)女孩。
女孩身負重傷,下腹有個刺青,臉上添了道破相的傷疤,
而她身上的每一個印記,每一道傷口,都寫滿了無盡的悲傷與仇恨——
單人獨騎屠殺耗子幫,兇悍而殘忍的賞金獵人;
奉尼弗迦德皇命而來,心懷鬼胎的“灰林鸮”;
一手策劃仙尼德慘案,現(xiàn)已無影無蹤的大法師;
前往北方王國,與精明君主達成協(xié)議的特務(wù)頭子;
只身逃出女術(shù)士集會所,尋女心切的黑女巫葉妮芙;
率領(lǐng)小隊四處求索,卻又遇上神秘精靈的“白狼”杰洛特……
他們都在尋找傳說中的上古血脈之子、辛特拉公主希瑞!
縱橫百里山河,跨越千年淵藪,
希瑞僅有的救贖,只在那神秘而飄渺的《雨燕之塔》……
波蘭國寶級奇幻系列,成名近三十年,風靡歐洲大陸,曾被作為國禮贈送給美國總統(tǒng)奧巴馬!
經(jīng)典游戲大作《巫師》系列原著小說,《巫師》全球銷量破千萬套,并獲年度游戲大獎及*佳劇情獎,被認為是“重新定義RPG”的驚世之作!緊張的主線,旖旎的支線,游戲也無法容納的龐大的世界觀與豐富的劇情在《獵魔人》系列中便可一睹全貌!
安德烈.斯帕克沃斯基,學經(jīng)濟出身,做過兼職翻譯,后來才走上寫作之路。1986年,他寫的*一個短篇故事《獵魔人》在讀者以及評論家之間都取得了極高的好評!东C魔人》系列后被改編為知名游戲《巫師》系列,并成為波蘭總理唐納德.圖斯克贈送給美國總統(tǒng)巴拉克.奧巴馬的國禮。安德烈.斯帕克沃斯基也因該系列一躍成為整個東歐著名的奇幻小說作家。
這天日落之后,如果有人悄悄來到沼澤深處的小屋前,透過窗扇的縫隙向內(nèi)窺探,那么,借著油燈的亮光,他會看到一個苗條的女孩,頭上纏著繃帶,身上蓋著毛皮毯子,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奄奄一息。他還會看到一位老人坐在旁邊,留著長長的白胡子,額上布滿皺紋,白發(fā)從禿頂邊緣垂落到肩頭。他能看到燭光勾勒出老人的側(cè)影,桌上放著一只沙漏,老人則削尖一根羽毛筆,正往羊皮紙上埋頭書寫。他能看到老人關(guān)切地望著受傷的女孩,一邊思索,一邊自言自語。
但這是不可能的,這些情景無人得見。因為這間苔蘚覆蓋的茅屋隱藏在迷霧中,立于無人踏足的沼澤深處。這里,沒人敢來。
“以下是我的記錄!本S索戈塔用羽毛筆蘸蘸墨水,“‘從手術(shù)結(jié)束算起,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鐘頭。診斷:切割外傷。傷口由未知物體——或許是某種曲形刀刃——用極強的力道撕裂而成。傷口覆蓋左臉頰,從左眼窩下方開始,劃過顳部,朝耳部延伸。傷勢最重處位于眼窩下方,深及骨膜。從受傷到得到初步治療,估計間隔……十個鐘頭!
羽毛筆在羊皮紙上沙沙作響,但聲音沒能持續(xù)太久。寫下幾行字后,老人停了下來。維索戈塔顯然覺得,自己嘮叨的有些話并不值得記錄。
“回到傷口處理,”老人盯著牛油蠟燭頂端噼啪作響、搖曳不止的燭火,續(xù)道,“繼續(xù)記錄!覜]割掉傷口周圍的肌肉,只切除了幾處沒有血管分布的壞死組織,還有已經(jīng)凝結(jié)的血痂。我用柳樹皮浸膏清理了傷口,洗去了泥土和異物,然后用麻線縫合——我暫時找不到其他種類的縫合線。最后,我往傷口上抹了山金車研磨的泥敷劑,并用細麻繃帶包扎!
一只老鼠匆匆穿過房間中央,維索戈塔丟給它一片面包。女孩躺在簡陋的小床上,呼吸雜亂,呻吟不止。她在做噩夢。
“現(xiàn)在是手術(shù)后第八個鐘頭。病人狀況——沒有改變。醫(yī)生……也就是我……的狀況有所改善,因為我小睡了一會兒,可以接著做記錄了。我該把這位病人的信息寫在紙上,以供后人參考。當然前提是,那些后人能在紙張腐爛之前找到這片沼澤!
維索戈塔深深嘆了口氣,提起筆尖在墨瓶里蘸了蘸,又用瓶口瀝去多余的墨水。
“關(guān)于這位病人,”他喃喃道,“我的記錄如下!雌饋泶蟾攀鶜q,個子高挑、纖細,但不算瘦弱,也沒有營養(yǎng)不良的跡象。肌肉和體格很像典型的年輕精靈,但我看不出混血特征……甚至不像隔代混血。眾所周知,如果精靈血統(tǒng)的比例不到四分之一,外表上和人類就看不出任何區(qū)別了!
這時維索戈塔才發(fā)現(xiàn),剛才說了那么多,但他連一個詞——甚至連一個符文字母——都沒寫下。他把筆尖壓到紙上。墨水已經(jīng)干了,老人卻沒有察覺。
“這些也可以記一下!彼m(xù)道,“‘她不曾生育。身上沒有舊傷、疤痕或胎記,也沒有發(fā)生事故、作苦工和干某些危險行當留下的痕跡。必須強調(diào)一句,我剛才指的是舊傷,因為在她身上,新傷比比皆是。這女孩被人鞭打過。對方下手很重,不像父親教訓(xùn)女兒?峙逻用力踢過她。’
“‘我還發(fā)現(xiàn),她身上有一處痕跡頗為怪異’……唔,記下這些是出于教學方面的考慮……‘在腹股溝那里,靠近外陰的位置,有朵紅玫瑰的刺青!
維索戈塔盯著銳利的筆尖,蘸了蘸墨水。這一次他總算沒忘蘸墨的目的——他開始在紙上留下工整的斜體字。他不停地寫,直到筆尖干涸。
“……‘半夢半醒間,’”他續(xù)道,“‘她會大喊大叫,胡言亂語。她的口音和用詞——刨除其間不時出現(xiàn)的黑道行話——讓人摸不著頭腦,很難確定出處。但我敢說,她來自北方而非南方。她說的某些話……’”
他的筆又開始沙沙作響,但為時甚短,遠不足以記下他剛才說過的每一個字。隨后,他又繼續(xù)獨白,剛好接上之前沒說完的半句話。
“她說的某些話……她在發(fā)燒時念出的一些名字和外號,還是不要記下來為好。但她說出的字眼很值得推敲。所有線索都表明一件事:這個女孩的來歷不簡單。非常非常不簡單。她竟能找到老維索戈塔的小屋……”
老人沉默片刻,側(cè)耳聆聽外面的動靜。
“我只希望,”他低聲道,“這里不要成為她的終點。”
維索戈塔低頭看著羊皮紙,一度將筆尖抵在紙上,但什么也沒寫,連一個符文字母也沒有。他把筆丟到桌上,喘息片刻,惱火地嘟囔起來,最后哼了一聲。他看了看床鋪,聽了聽從床上傳來的聲音。
“必須承認,”他用疲憊的聲音說道,“我的擔心應(yīng)驗了,情況很不妙。也許我的全部努力都將付諸東流。病人狀況很差,還發(fā)起了高燒。她的傷口感染了。急性炎癥有四種主要癥狀,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三種:發(fā)紅、發(fā)腫、發(fā)熱,這些僅憑肉眼和觸碰就能察覺。過了術(shù)后休克期,第四種癥狀無疑也將出現(xiàn)——疼痛。自從我投身醫(yī)師這門行當,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半個世紀。我很清楚歲月對我的記憶力和手指靈活性會造成什么影響。我本來就做不了太多,如今能做的就更少了。我手頭沒有足夠的藥品與器械,現(xiàn)在只能指望這年輕女孩自身的抵抗力了……”
“術(shù)后第十二個鐘頭。不出所料,急性炎癥的第四種癥狀——疼痛——也出現(xiàn)了。病人因痛苦而尖叫,熱度和抽搐也愈發(fā)嚴重。我手頭什么都沒有,沒有給她服用的藥。我只有少量曼陀羅葉汁,但她的身體太過虛弱,沒法承受這么強烈的藥效。我還有些舟形烏頭,但它只能立刻要了她的命!
“術(shù)后第十五個鐘頭。病人昏迷不醒。體溫仍在升高,抽搐也在加劇。除此之外,她的面部肌肉似乎也開始急劇收縮。如果這是破傷風的征兆,那她就沒救了。讓我們祈禱她只是面部神經(jīng)……或者三叉神經(jīng)……出了問題。哪怕兩者都出了問題呢。她會毀容……但至少能保住性命……”
維索戈塔看著羊皮紙,但一個字也沒寫。
“只要,”他木然地說,“她能撐過傷口感染的話!
“術(shù)后第二十個鐘頭。體溫還在升高。病人的狀況極度危險。在我看來,發(fā)紅、腫脹、熱度和疼痛尚未達到最嚴重的程度,但她沒機會活到那時候了。我在此宣告……我,科沃的維索戈塔,并不相信諸神的存在。但如果你們真的存在,煩請保佑這個女孩。還有……倘若我做錯了,也請寬恕我!
維索戈塔放下羽毛筆,揉了揉紅腫發(fā)癢的眼睛,用雙手按住鬢角。
“我給她喂下了舟形烏頭和曼陀羅葉汁的混合藥劑!彼吐曊f,“接下來的幾個鐘頭將決定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