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收錄的作品,大部分以女性視角,揭示了不同時代的女性,在職場、家庭中遭遇的困惑,在面臨愛情、親情、友情時做出的選擇。在抒發(fā)女性細膩情感的同時,也引發(fā)了讀者和社會關愛女性的思考。
《繁花之年》收錄了作者近年來創(chuàng)作的中短篇小說十余篇!鞍雸鲩|蜜”講述了一對閨蜜之間糾纏的友誼之路;“出軌協(xié)議”講述了一對小夫妻讓人啼笑皆非的婚姻鬧劇;“崔小娥”中的小娥,雖為舊時女性,但卻對情感有著自己的堅守和執(zhí)著;“山花爛漫”展示了一段門不當戶不對的戀情;讓人看后不覺扼腕嘆息;“女漢紙的春天”則揭露了職場中的女性,身不由己,為了一紙合同,遭遇潛規(guī)則,最終卻陰差陽錯地愛上了對方的故事……本書以小見大,以女性視角深度剖析人生的酸甜苦辣,引發(fā)讀者的共鳴與思考。
詠華,原名王永華,曾用筆名雍樺。女,1977年2月出生,漢族,大學本科學歷,管理學學士。中國傳記文學學會會員,北京作家協(xié)會會員,石景山區(qū)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
出版過文學集《花間拾夢》。小說、詩歌、散文、報告文學、論文等作品曾在《詩刊》《中國救援》《北京作家》《北京紀事》《石景山文藝》(原《翠微文藝》)《石景山報》等刊物上發(fā)表,累計公開發(fā)表作品30余萬字。近20年宣傳素材撰寫經驗,執(zhí)筆撰寫的各類宣傳稿件在新華社、中新社、北京日報、北京月訊、新京報等主流媒體及各新媒體平臺廣泛采用。
女漢子的春天
林丹丹從老方的別墅走出來,天色已經擦黑,老方還在熟睡。 別墅區(qū)附近沒有公交車站,走了很久,她才看到路邊一個小超市,買了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大口,又“噗”的一下全吐了出來,實在喝不下去。于是,整瓶礦泉水都成了漱口水。 怎么偏偏挑了個下午來找老方簽合同?怎么又偏偏趕上老方醉酒?不知這算運氣太好還是點太背。就像礦泉水變成漱口水,一切都不在水的掌控中。
林丹丹低頭,看見鞋帶散開,耷拉在鞋子的兩邊,然后低頭彎腰把鞋帶系上。腳上這雙NIKE限量版休閑鞋,1500元一雙,在不識貨人的眼里,就是一雙比普通運動鞋稍微花一些的鞋子,所有人一聽價格都咋舌?蓜偛爬戏街黄沉艘谎,就說了句:“鞋子不錯!
作為影視后期,她充其量是個影視公司的后期管理人員兼制片。即使和老方這種重量級人物簽合同這種重大事件,林丹丹也是一身休閑裝扮,素顏朝天。
在林丹丹的人生中,和老方上床的概率,比火車出軌,飛機墜毀還要低,純屬意外中的意外。如果不是這份合同,她和老方連半毛錢的關系也扯不上。
想著想著,林丹丹下意識摸了摸包里那份80萬的合同,還在,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咬了咬牙,心里暗罵:媽的,看在合同的份上,姑奶奶就忍了,就當被條老狗咬了一口,吃了虧。
回到家里,整整用了兩小時,她也沒覺得把自己徹底洗干凈。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未及肩的頭發(fā)濕漉漉地貼在臉上,雖然五官尚且端正,卻遠達不到閉花羞月的顏值。
老方究竟看上自己哪兒了?林丹丹找了半天也沒從臉部找到答案,最后得出一個結論:自己恰好出現(xiàn)在了老方最需要解決生理問題的時刻,于是被就地取材了。
第二天,林丹丹一想起昨天的事情就覺得郁悶,于是,拿起電話打給楊強,約他出來吃烤串。楊強是林丹丹的小伙伴,兩人從小在胡同里一起長大,什么事情,林丹丹都不瞞他。倆人坐在路邊的馬路牙子上,兩瓶啤酒,一把烤串。她一邊吹著手里的瓶啤,一邊把昨天的事情告訴楊強。楊強聽著聽著,咬牙攥緊拳頭,“豁”的一下起身,要去找老方算賬。
“算個屁賬,你要是去了,那我合同不是吹了,算了算了!
林丹丹一把拽住楊強。“就讓那個老東西白白占你便宜?就這么算了?”楊強氣得額頭青筋暴起。
“又不會總遇到這種事!
林丹丹喝了一口酒,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那下次他如果還拿簽合同的事要挾你咋整!”
“我們還有別的制片,再說,他那種人,被那么多女演員圍著,我姿色平庸,他瞧不上!
“你把自己也看得太低了,就怕他不這么想。”楊強氣憤填膺地表示,下次林丹丹再去簽合同,知會他一聲,不管他在哪兒,一定護駕。
二
林丹丹明白,她不是第一個被老方潛的人,也不會是最后一個。在這個圈里,被潛規(guī)則,第一不丟人,第二不新鮮。
讓林丹丹感到憋屈的是,自己既不是當紅女星,又不想躋身一線演員,就這么被人占了便宜,這虧吃得真有點難以下咽。
事故,意外。
只是,這件意外事故,決不能讓小白知道。 一想到小白,林丹丹心里就隱隱作痛。下個星期就到了約定的日子,就快見到小白了。林丹丹使勁甩了甩頭,徹底把老方這個老東西甩在九霄云外。
第二天,林丹丹來到公司,把合同往制片總監(jiān)桌子上一拍。冷冷地說:“下次,讓別的制片主管去。”之后,甩給瞠目結舌的制片總監(jiān)一個標志性的女漢子背影。
圈內人都知道,和老方合作的都是國內最厲害的導演。可以說,目前中國影視市場,就是老方和幾個合伙人的天下。但和老方的名氣一樣旗鼓相當?shù),還有老方對合同條款的苛刻,對后期制作的嚴格等等。
正是出于這種考慮,公司再三考慮,才派出了林丹丹這樣的業(yè)務骨干。
十年,林丹丹在這個行業(yè)也混得小有名氣。 當然,林丹丹不是靠出賣色相在影視圈爭名逐利的演員。能混到今天,完全靠實力,全國院線,百分之六十公映的大片,都是經她指導后期剪輯出來的。雖然不直接做剪輯這些技術活,但林丹丹要對剪輯質量負責,還要和電影投資方談價錢。
出道這些年,百萬字頭的數(shù)額,都不是事兒,在腦子里過幾下就出結果,根本用不上費計算器的電。從一名普通職員,到現(xiàn)在的制片主管,月薪也實現(xiàn)了翻一番。
作為70后主管,手底下也管著幾號80后90后小師兄小師妹。同學聚會,送她三個外號:白骨精、女漢子、黃金圣女。 其實,她并不愿頂著這么多頭銜。
每個月最后一個周末,是和小白約定的時間,在網上鼓搗了兩分鐘,林丹丹就搞定了去上海的飛機票。僅半年時間,她就榮升訂票網鉆石VIP會員。
周末,她將如期踏上飛往上海的航班。這次,她沒有和小白提前聯(lián)系。她每月都盼著這一天,相信小白也一樣。 看到戴著墨鏡出現(xiàn)在眼前的林丹丹,小白先是微微一愣,繼而想起雙方的約定,拍拍后腦勺,臉上浮現(xiàn)尷尬的表情。
“怎么,不歡迎?”
“怎么可能啦,不要亂講!毙“撞僦鴿鉂獾呐_灣腔。
林丹丹越過小白,徑直走向客廳,這是一套一室一廳的房子,就因為在外灘附近,一個月租金5800元。小白愛干凈,有點潔癖,不愿意圖便宜和別人合租。
臺灣男人,生活太仔細,有時候細得讓林丹丹有點受不了。但是,不管林丹丹高興不高興,小白總是不慍不火,呵呵笑,操著臺灣腔的普通話說:“沒關系啦,開心就好啦!
她和小白是在工作接觸中日久生情的。小白在公司負責技術,很多時候,林丹丹要把客戶的訴求轉到小白的部門。林丹丹是急脾氣,但是在棉花糖似的小白面前,完全發(fā)作不起來。
有好幾次,林丹丹的風風火火,在小白的溫吞吞面前敗下陣來。 后來,林丹丹習慣了小白的節(jié)奏,和小白說話時,語速會慢下來,也學會了不急不躁。所以,公司里,只有小白看到了林丹丹女人的一面。再后來,倆人從同事轉為地下戀情。
小白在北京工作有很多不適應的地方。春秋,刮風的季節(jié),他會覺得干燥,林丹丹便給他從網上買韓國代購的蘆薈啫喱。出去吃飯,他也是各種不能吃。林丹丹便陪他逛遍北京的各大餐館,尋遍對他胃口的美食。 誰知好景不長,和小白的地下戀情維持了一年多。公司的高層找到小白,給他兩個選擇:一是繼續(xù)留在北京,干現(xiàn)在的技術活;另一個是去上海,開辟新戰(zhàn)場,爭取更大的發(fā)展空間。
最終,小白選擇了去上海。這其實一點也不奇怪,在美人和江山面前,男人通常的選擇都是后者。不分古代還是今人,不分大陸人還是臺灣人。
小白離開北京時,一直在說,距離不代表分離。等他在上海站穩(wěn)腳跟,買了房子,就接林丹丹過去。只要有愛,在哪里都一樣。
林丹丹盼著那一天,所以每個月的工資,除了必需的開銷,她都存進了一個戶頭。買房的時候,如果小白那邊有困難,她可以隨時補上。 從那以后,倆人就約定每個月見一次面,等事業(yè)穩(wěn)定了,再談婚論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