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集·園丁集(插畫本)》是泰戈爾的第二部英文詩集,是泰戈爾重要的代表作之一。在這部詩集中,泰戈爾以細膩靈動的筆觸,深情地歌頌了愛情的激情浪漫、純潔唯美、憂傷惆悵,將自己青春時代的體驗滲透其中,堪稱一部“青春戀歌”。《新月集》通過對兒童們的游戲的描寫,巧妙地表現(xiàn)了兒童的心理及豐富的想象力,為我們展示了一個純潔美好的兒童世界。
星光之下,我駐足靜聽。我的路雖然孤凄,但在我的眼前,蒼茫的大地伸展出她的臂膀,擁攬著無數(shù)的家庭,那里陳設(shè)著小小的搖籃、溫暖的床鋪;充溢著母親的溫情;點亮了盞盞夜燈;在那里年輕的生命恣意揮灑著歡愉,卻渾然不知這歡愉對這世界多么珍貴。
落日斂起余暉就像守財奴收藏黃金,我獨自漫步在田野的小徑。
白晝沉入暗夜,越陷越深,收割后的土地是新寡的婦人,一片沉寂。
驀地,一個男孩高亢的歌喉直入云端,他在暗夜穿行,歌聲的轍痕刺透了黑夜的寂靜。
穿過漫漫的甘蔗地,在荒野的盡頭是他村舍的家;
藏在香蕉樹影之間,躲在修長的檳榔樹下,掩映著椰子樹和深綠的菠蘿蜜。
羅賓德拉納特·泰戈爾在1932年訪問伊朗的時候曾說“亞洲的每個國家都會根據(jù)自己的力量、國情和需求解決自己的歷史難題,但是他們各自用以照亮前進之路的明燈卻必將匯聚成照亮知識的共同光束……只有精神之光閃亮之時,人類的聯(lián)合方始為真!彼亲罹邉(chuàng)造性的“亞洲意識”的倡導者之一,并在20世紀初進行了跨亞洲地區(qū)的知識、文化和政治對話。泰戈爾1924年訪問中國時,曾呼吁亞洲各國文化之間的密切交流。受美國1924年通過的移民法案的刺激(即通常所稱“排斥東方人法案”),一些泰戈爾的崇拜者甚至在上海成立了一個亞洲文化協(xié)會,以增進全亞洲人民的團結(jié)。泰戈爾在圣蒂尼克坦開創(chuàng)的國際大學也設(shè)立了中國學院,系統(tǒng)地研究中國文學、藝術(shù)和文化。作為回報,泰戈爾在中國是僅次于莎士比亞的被翻譯作品最多的外國作家。
在拙作《一百個地平線》中,我認為泰戈爾是普世價值的雄辯的支持者,盡管他支持的是一種與眾不同的普世主義。他在20世紀初的全球思想界這個大競技場上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他也希望能為鑄造全球化的未來作出貢獻。他的世界大同主義并不是出自抽象的理性思考,而是來自于當?shù)匚幕奈滞梁蛯δ刚Z的淵博知識。泰戈爾是國家至上論的嚴厲批評者,他常驚駭于現(xiàn)代民族國家所犯下的種種罪行。但是他熱愛哺育了他的土地,從未放棄反殖民主義的基本立場。他只是不希望印度的愛國者模仿歐洲的國家主義者。
媽媽,天空灰蒙蒙的,我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
我的游戲變得無趣,所以我來找你。今天是周末,是我們的假日。
媽媽,別干活啦,過來坐在窗前,告訴我童話中的特潘塔沙漠究竟在哪里?
雨的影子遮蓋了整個白天。
兇猛的閃電正用它的爪子撕扯著天空。
烏云轟轟作響,雷聲隆隆,我喜歡心里怕怕地緊靠著你。
大雨好幾個小時嘩嘩地打在竹葉上,窗戶在狂風中嘎嘎直搖,我喜歡和你一起坐在屋里,媽媽,只和你一個人在一起,聽你講童話中的特潘塔沙漠。
它在哪里?媽媽,在什么海的岸邊?在哪座山的腳下?在哪個國王的國土上?
在那里,沒有籬笆圈起田地,沒有村民們黃昏回家的小徑,也沒有到森林里拾柴的婦人送貨到市場的小路;只有沙地上一塊塊黃色的草皮和一顆孤零零的大樹,樹上有一對睿智的老鳥筑巢,這就是童話中的特潘塔沙漠。
我能想像那國王的小兒子在一個多云的天氣,獨自騎著一匹灰色的駿馬穿越茫茫的沙漠,去找尋他的公主。她被囚禁在那未知的大海對岸,在一個巨人的宮殿里。
天邊烏云滾滾,閃電像疼痛般痙攣,當他騎著駿馬穿過那童話中的特潘塔沙漠,他是否想起了他不幸的母親,那被國王拋棄,一邊清掃牛欄一邊流淚的母親?
看啦,媽媽,還不到白天結(jié)束的時候,天卻快黑了,村外的小路也杳無人跡。
牧童早早地從牧場收工回家,男人們也離開了田地,他們坐在自家屋檐下的墊子上,望著黑云滾滾。
媽媽,我把課本都放回書架上了——現(xiàn)在別叫我做功課好嗎?
等我長大了,像爸爸一樣是個大人的時候,什么該學的我都能學會。
但是今天,媽媽,請你告訴我童話中的特潘塔沙漠究竟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