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高,是一個專注拍攝喜馬拉雅無人區(qū)的攝影師;他不怕苦,100多次深入西藏,單人單車環(huán)行中國西部邊境;他不怕死,數(shù)次與死神擦肩而過。一位只拍海拔5000米以上風(fēng)景的攝影師,一年中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待在高原上,從喜馬拉雅到可可西里,從冰川到長江源,李國平在西部無人區(qū)行走20多年,拍下視角獨特的秘境中國。本書全面、生動地再現(xiàn)了李國平所涉地域之廣,所攀海拔之高,所攝景觀之幻與奇,以及為了拍攝這些極地風(fēng)景所經(jīng)歷的常人不能及的付出和犧牲,勵志而又感人。
著名世界極高山攝影師、戶外專家李國平先生頻與死神擦肩,從喜馬拉雅到可可西里,從冰川到長江源,100多次深入西藏,在西部無人區(qū)行走20多年,拍下視角獨特的秘境中國。二十余年拍攝之旅中獨特的冒險經(jīng)歷,和超震撼的極地照片成就了這部《喜馬拉雅孤影》!吨袊鴩业乩怼穲(zhí)行總編單之薔與高原之女、森林女神徐鳳翔聯(lián)袂推薦!
西域之孤旅2009 年冬,應(yīng)綠色家園基金會之邀參加江河十年行的考察活動時,我以歸家(西藏是我心中的圣殿,我的第二故鄉(xiāng))重訪的熱切之情隨行。邊走、邊看、邊思、邊憶,收獲和感悟頗豐,更結(jié)識了多位精英好友。其中有一位印象深刻他常為拍攝一個鏡頭奮不顧身,在光影使用上也有獨到的視角,出了不少很值得品賞的好片;他還天生擁有一副好嗓子,途中?v情放歌,因此被我命名為帕二(帕瓦羅蒂第二);他更對我這個芳齡八十的同行者細微照拂,情深義重,讓我別后總難忘懷,時常念及對了,他就是李國平,那位在西部行走者中以俠義與無私助人著稱的拼命三郎。別后幾年相見,我們歡聚于北京東城的一個小咖啡屋中,他出示近作給我品賞。這一看,引起我三大感嘆:第一,他所涉地域之廣,所攀海拔之高,所攝景觀之幻與奇;第二,他令常人難以企及之不計艱辛、不計險惡、不計風(fēng)雪、不計晨昏,尤其是不計孤獨;第三,我由此憶及自己三十年前,近二十載春秋于高原深處留下的足跡與纏綿情思,感同身受,感慨萬千!在那間靜靜的咖啡屋里,我盡情品賞他的西行作品。面對一張張山川奇景畫面,我仿佛看到了那片高原大地上晴雨、晨昏的對接,看到了古特提斯海海床的沉浮起落、水平抬升以及集若千千萬年擠壓運行的巖層地史,又一次朝拜了冰雪世界中的群峰與水系,領(lǐng)略了它們晨曦夕照的輝煌,風(fēng)云變幻的飄逸,天地洪荒的史詩歷程。這些圖片對西部物態(tài)有著盡情盡力、千姿百態(tài)的捕捉他所拍攝的各種植被、景觀,從外在到內(nèi)在,從靜態(tài)到動態(tài),仿佛一朵朵小小的雪花,以微小冰晶的形態(tài),共同構(gòu)成了一個群體,以消融變化的流動,展現(xiàn)出高原世界的博大與恢宏。有一張冰墻的圖片,尤其讓我記憶深刻如此透明、輕薄的冰雪,一般人難以將之理解為墻,但是,在我們高原上,在人煙近無的地方,卻真實地有那一些奇幻的變化,冰墻的確可以薄得透明;而這張寒冬的可可西里湖中心薄如蟬翼的冰墻,正在消融中,那光影的幻化何其迅捷,倏忽而變!等待、抓取、拍攝……李國平抓住了這個變化過程中的一瞬。這是一個多美、多難得的瞬間。〈送,冰舌和裸巖沙礫結(jié)合部的照片,也讓我難忘,因為這是兩個世界兩重天的形象呈現(xiàn)。他還拍了若干冰塔林的圖片。我曾到過珠峰大本營,親歷過海拔5000 米以上的高原地貌,經(jīng)常有感于冰塔林正在消融的現(xiàn)實,所以當我看到圖片上千姿百態(tài)、美不勝收的冰塔林時,仿佛又回到了令我心馳神往的冰雪大地。這些冰塔林,有的聳立如方天畫戟,有的安靜如石椅、石凳、石桌,更有的神奇如冰蘑菇一根獨立的短冰柱,支撐著一塊橫向的冰礫石,頁巖冰磧石臥躺在這冰柱上,酷似一棵冰蘑菇,或者說,一張棋盤桌,我當時在想:是何方神仙有如此的情趣,在這世界屋脊上,下一盤下不完的棋!我還看到這樣一幅圖片雪峰之中,風(fēng)云變幻,一片白云,仿佛一條正在飄行中的白色哈達,飄飄搖搖地飛來,奉獻于雪峰之前。這使我回憶起2009 年在尼泊爾乘飛機從空中拜謁珠峰時的景象和幻覺,那一刻,我感覺自己仿佛已霧化登仙,牽引著白云之哈達飛升到高山、雪峰面前……帕二所攝的這些圖片,反映著喜馬拉雅造山運動的歷史定格,反映著高原四季晨昏天象的各種美景,反映著生物物種的內(nèi)在活力和運動狀態(tài)。他把雪域大地晶瑩剔透、寧靜致遠的景象活化了,我從這些圖片上看到的是整體的高原,是全球的生態(tài)制高點;我在這些圖片里找到了歸家的感覺,不僅有了一個專業(yè)上的回顧,還有了一個與古今、天地、生物對話的機會。令我慨嘆的是,這些佳作的產(chǎn)生經(jīng)過了怎樣的千難萬險,恐怕只有我這個三十年前的高原之女才能真正體會,才能更加感同身受。那時我曾頂風(fēng)傲雪,曾披風(fēng)戴月,曾于不眠之夜坐待黎明,點燃篝火徹夜迎曦。我曾在雅魯藏布江大拐彎處的不眠之夜,夜望明月,枕雨難眠,感懷而吟詩反映當時的情景:巖旁(地名)露宿殘月伴,扎曲(村名)芭蕉聽雨眠。因為我們考察小組的幾人中僅我一名女士,故我的孤是相對的;而帕二是一人一車在高原深處,他的孤是絕對的。那時我是在海拔2500 米的峽谷地帶,植被豐富,氣候溫和,但依舊感到生活上的凄苦和精神上的孤獨;而帕二所至,卻是海拔6000 ~ 8000 米的冰雪荒涼極寒地帶。清晨氣溫何其低?他卻要在晨曦前做好拍攝準備。夜晚冰雪何其冷?他卻要在寒冷中熬守。而我能理解他當時亦苦亦樂的心境因為他面對著的美景奇景曠世少有世上難見,他不僅見了,而且拍了。我想他可以面對群山放聲歌唱,他有這樣的情懷,讓壯美的回音來與他相伴。然而我最能感同身受的,還是他在高原上獨行時如影隨形的那個孤字不論是以一個生物個體的名義,還是以一個天之驕子的名義,抑或以一個與野獸同舞的生命的名義,這個孤字,對于一個男人而言都是難耐的現(xiàn)實;而忍受孤獨,則是一般人難以做到的。大自然對他要有多么巨大的吸引力和感召力,他才能完成這樣的孤旅?而他又要具備多么強大的體力和耐力,才能完成一個人的行走?鑒于他不懼怕孤獨就如同高原峽谷間的野獸,同時也鑒于他克服各種艱難困苦的強壯體能也如同高原森林里的野獸,所以,我給了帕二另一個稱謂:一個在西域獨行的野獸型生物。但不論怎樣,大艱辛迎來大享受,大曲折換來大豐收。享受的是什么?豐收的又是什么?對個人來說,這樣宏大的天地行走,是心靈一次一次、一段一段的凈化洗禮他是自然之子,不過是自然界里的生物,萬千生物里的一種,然而憑著區(qū)區(qū)個體,卻能在大自然里得到精神的最大釋放,得到靈魂的最大升華。何為苦?何為樂?雖苦卻甜,回味無窮。至于孤,我的孤有別于帕二徹徹底底的孤。我曾填詞說:滄海知己眾,何懼影單?碧水青山,坎坷榮辱等閑。知己眾否?我感到雖非大眾,但是也有小眾;即使在形只影單時也是小眾;因為我們共同為同一個事業(yè)行走在大地上,或在地球家園的各個角落,因此孤而不單。小眾的責(zé)任何在?責(zé)任在于召喚萬千大眾要珍視、愛護、參與、修復(fù)我們的大自然,保護我們的大自然。從當今全球來看,巨大的資源消耗正在改變著大自然的健康,這是現(xiàn)實;如果我們每一個人都從自己的角度出發(fā),呼喚人類在理念上多一些對自然的尊重,多一些按自然規(guī)律辦事的觀念,多一些節(jié)能減排的措施,那么我們對自然資源的耗用就能維持得長一點,留給后人享用之物就能多一點。這應(yīng)當是我們作為社會人最基本的使命。中國西部的遼闊大地,雖地廣人稀,但是作為這個星球的制高點,它影響著全球,同時也受著全球各個方面的包抄影響。所以,帕二所拍攝的這些美景、奇景、瞬息萬變之景,正是在喚起我們珍視、保護它們的情感與力量。帕二盡個人一己之勉力,化小眾為中眾,以至大眾,這是國家之幸,地球之幸,自然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