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在以往的歐洲航路之旅中接觸到亞洲、中近東、地中海等不同地域風土文化的同時,反復思考其中的差異性。在停泊的港口,他們意識到了被列強分割的世界地圖,并確認了日本在其中存在的獨特性。本書通過使節(jié)、船員、文學家、藝術家等的紀行,展現(xiàn)給讀者近一個世紀中近代日本開放的步伐。從中折射出這一個世紀以來伴隨著帝國主義列強擴張,整個世界版圖的動蕩與變化。全書共七章,從幕末時期開始,到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日本戰(zhàn)敗后結束,按時間順序展開。
◎歐洲航路,對近代日本影響至深。通過歐洲航路,日本人得以見識先進的西方工業(yè)文明。經(jīng)歷震驚與反思之后,日本開始追逐帝國之夢,在世界版圖上確立自己的位置。從幕末到“二戰(zhàn)”結束,從亞洲一隅到世界中心,歐洲航路可謂是近代日本發(fā)展進程中的催化劑。一個東亞島國,在異文化的碰撞交融、列強擴張的風云激蕩中,從舊世界駛入新世界,完成世紀大蛻變。
◎本書通過鮮活且豐富的第一手旅行紀行素材,還原真實生動的歷史場景,呈現(xiàn)出一幅幅多姿多彩的異文化浮世繪:各國乘客的眾生相、亞洲社會的民生百態(tài)、“中近東”國家的風物與文化、日本游客初次接觸西方文明時的種種反應,以及一系列幽默逸事……對于解讀近代日本民眾的政治與文化心態(tài)、外交與社會思潮、國家與民族意識,具有重要價值。
◎近代日本的歐洲航路串聯(lián)起了19世紀末20世紀初風云激蕩、相互碰撞和互相塑造的歷史。在郵船與炮艦的交鋒中,海上的世界地圖不斷變化。兩次世界大戰(zhàn)、甲午戰(zhàn)爭、滿洲事變、難民運輸、“二·二六”事件、巴黎世博會、1910年前后的東南亞移民、埃及獨立運動、蘇伊士戰(zhàn)爭等諸多重大歷史事件,在書中均有呈現(xiàn)。
◎收錄多幅珍貴的航海圖和歷史照片,是近代航海史的珍貴史料。
◎在“旅行”一詞愈發(fā)商業(yè)化、娛樂化的當下,通過一個世紀前日本文藝界人士的海上航行與異國參觀的經(jīng)歷,還原“旅行”一詞所負載的文化內涵與價值:置身于異文化當中,用他者的視角審視自身文化,獲得反思與啟示。
后記
在對日本人在巴黎、倫敦、柏林的體驗進行共同研究期間,看著那些片段性的關于歐洲航路的記錄,我就在想著什么時候能試著描繪出歐洲航路的全貌,F(xiàn)在,乘坐直航飛機,只需要十幾個小時便可抵達歐洲的主要城市。像從東京到關西出差一般輕松,我們抵達機場后,乘坐地鐵、公交或是搭乘出租車便可進入市內。就像游覽日本的都市一樣,在國外的城市也可信步漫游。
但是,在19世紀后期至20世紀前期的近一個世紀中,情況卻并非如此。日本和歐洲的文化差距,相比今天要大得多。在巴黎和柏林的日本人,只有不到1000人。即便是日本人最多的倫敦,也沒有超過1500人。自然而然,因為日本人社群之小,在面臨一些困難的時候,就沒有足夠的經(jīng)驗去解決問題。在面對一些意想不到的問題時,語言則成為巨大的阻礙。
旅行所具有的意義,到了20世紀后期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19世紀后期至20世紀前期的旅行,并不像現(xiàn)在這樣在飛機里看完幾部電影就抵達目的地那么簡單。旅途中不僅要體驗不同文化圈的文化差異,還要花時間去反復琢磨其背后的文化內涵。當時前往歐洲的日本人,大多數(shù)利用的是以日本郵船為主的歐洲航路。他們在起程當天就開始了異文化的體驗,而不是抵達目的地后才著手進行。一個半月的旅程中,因時代不同,也有花四個月的情形,游客們在反復體會旅行的意義。
本書中包含有多幅不同性質的地圖。從19世紀后期至20世紀前期的東海、南海、印度洋、阿拉伯海、紅海、地中海的海港城市、海峽、運河、要塞島、燈塔、制海權、船舶所構建的列強的勢力圖是其中的地圖之一。在這個地圖中,體現(xiàn)出了殖民地化(世界分割)的結果。日本開始明治維新之時,這個地圖已經(jīng)被英國、法國、荷蘭等國家分割殆盡。但是,這種瓜分結果并不是永久的。通過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這樣的再次分割世界的嘗試,世界地圖在不斷地被修正。
在歐洲航路上旅行的日本人,通過接觸亞洲、中東、地中海的異域風土和文化,在內心形成的心像地圖也是“海上世界地圖”的一種。從日本國內出發(fā)的船舶,雖然因時代和國籍不同而有所區(qū)別,但基本都是經(jīng)由上海、香港、新加坡、檳城、科倫坡、亞丁、蘇伊士、塞得港到達馬賽和倫敦的。利用在停靠港口的停泊時間,旅行者們會下船去體驗異國的風土、氣候、居住情況和飲食。趁機可以對自己的文化進行換位認識,也可以重新確認自己的身份。
通過他者這面鏡子認識到的自己,是多元的。在這一過程中,自己的故事和國家、民族、人種等相共通的故事常常重疊在一起。本書中也涉及了意圖在遠東地區(qū)確立帝國地位的日本的海外擴張情況,以及像“大東亞共榮圈”這樣的未來構想藍圖。在追溯歐洲航路歷史的過程中,浮現(xiàn)在眼前的是為了獲取殖民地而不斷擴張的日本的發(fā)展歷程。
站在當下回望過去,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十年間,已經(jīng)寫了包括《飛行之夢——從熱氣球到投放原子彈 1783-1945》(藤原書店,2005)、《西伯利亞鐵道紀行史——連接亞洲和歐洲的旅程》(筑摩選書,2012),以及本書在內的,關于熱氣球、汽艇、飛機、鐵路、船舶的三本書了。雖然我并沒有打算以交通為題寫一套海陸空三部曲。只是若想要把貫穿日本近代的現(xiàn)代化描述清楚,就需要我關注體現(xiàn)了日本現(xiàn)代化的光明與暗影的交通問題吧。
二〇一五年九月二十九日
和田博文
作者和田博文,1954年出生于橫濱市,東洋大學文學部教授,有倫敦大學SOAS客座研究員、巴黎第7大學博士后等經(jīng)歷,并于中國高校擔任了客座教授。著有《西伯利亞鐵道紀行史——連接亞洲和歐洲的旅程》(筑摩選書,第39次交通圖書獎),《文化裝置資生堂1872-1945》《飛行之夢——從熱氣球到投放原子彈 1783-1945》等。合著有《上海的日本人社會與媒體1870 -1945》《語言都市倫敦1861-1945》等。
譯者王麗華,北京外國語大學文學博士,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博士后,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講師。
序 章 海上世界地圖——歐洲航路的一個世紀
歐洲航路航海圖——地中海東部與新加坡海峽/002
日本郵船公司的航海圖與歐洲列強的世界分割圖/010
用顏色區(qū)分的英國、法國、荷蘭在東南亞的?扛劭冢018
馬來半島以西的?扛劭谂c遠東地區(qū)的帝國世界地圖/024
第一章 幕末到明治時期遣歐使節(jié)航海記1861~1873
[1]文久遣歐使節(jié)的艱難航海與西洋體驗/032
[2]巖倉使節(jié)團所目睹的帝國主義對世界的瓜分/037
第二章 19世紀后期列強統(tǒng)治下的亞洲海域1863~1902
[3]蘇伊士運河開通前,伊藤博文及井上馨乘坐大型西式帆船前往倫敦/046
[4]英國的近代造船廠與殖民統(tǒng)治下亞洲的“下等社會”/052
[5]甲午戰(zhàn)爭后日本在追求遠東帝國之夢過程中不斷膨脹/058
[6]日本郵船歐洲航路第一艘船往返139天/065
[7]從“舊世界”走向“新世界”——1900年巴黎世博會/072
[8]英國人著《渡歐指南》體現(xiàn)出的文化差異/078
[9]嚴谷小波、澀澤榮一、岡倉天心等人的甲板演說/084
第三章 日俄戰(zhàn)爭后日本與列強各國入侵南亞1902~1913
[10]日俄戰(zhàn)爭中歐洲航路船舶的征用及中立國船舶的雇用/092
[11]鐮倉東慶寺住持再訪佛教圣地錫蘭/098
[12]1910年前后的東南亞移民和馬來半島的橡膠園/104
[13]耶和華撥開大海,摩西接受“十誡”/109
[14]前去參加英皇加冕儀式的東鄉(xiāng)大將和乃木大將的戰(zhàn)爭回顧/115
[15]科普特教徒的女兒在開羅向石井柏亭求愛/122
[16]三浦環(huán)的橡膠林中回蕩的歌聲與新加坡的“打工妹”/129
第四章 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與德國的無限制潛艇戰(zhàn)1914~1921
[17]地中海上“八阪丸號”的沉沒與繞道好望角的迂回航路/138
[18]歐洲航路船舶的軍事化與經(jīng)由巴拿馬運河的轉航/144
[19]“宮崎丸號”倒數(shù)第二次航海及禁止“有色人種”登陸開普敦/150
[20]其他公司的船長在泰晤士河口目睹英印大郵輪爆炸/157
[21]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結束和埃及獨立運動/163
[22]日本郵船公司退休員工們總結的航路指南/169
[23]三宅克己在寫真集里記錄的地中海漂雷/175
第五章 20世紀20年代迎來的旅游業(yè)旺季1921~1931
[24]考察者、游客、留學生的激增與大阪商船加入歐洲航路/184
[25]國畫創(chuàng)作協(xié)會同人“藝術巡禮”,在?扛劭趯懮192
[26]漫畫家近藤浩一路的首次歐洲行及彌次喜多珍道中/199
[27]巴黎奧運會參賽選手的船上訓練/208
[28]船艙的階級性特征與印度的甲板乘客/215
[29]與外國汽船和西伯利亞鐵路對抗,縮短航海天數(shù),發(fā)行多種旅游指南/221
[30]和辻哲郎感興趣的風土、氣候與文化的關聯(lián)/226
[31]船醫(yī)的視角——暈船、心理失調與優(yōu)秀船客的回憶/233
[32]船上的異文化體驗——法國、英國、德國和日本的郵船/240
[33]金子光晴與森三千代用一年時間抵達馬賽/246
第六章 法西斯主義的腳步與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1931~1945
[34]滿洲事變與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引發(fā)的難民運輸/254
[35]20世紀30年代前期的歐洲航路與名人歸國的報道/261
[36]高濱虛子、橫光利一的俳句會和“二·二六事件”/266
[37]二葉亭四迷傳說和豪華郵船時代的開啟/275
[38]中日戰(zhàn)爭、第二次上海事變后郵船中止在上海停靠/282
[39]野上豐一郎對古代復原圖的想象、野上彌生子對日本的相對化/289
[40]深尾須磨子的意大利之行與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爆發(fā)/295
[41]英國東海岸“照國丸號”的爆炸沉沒和意大利參戰(zhàn)/303
[42]歐洲大撤退及“大東亞戰(zhàn)爭”導致的歐洲航路的消亡/310
第七章 戰(zhàn)敗后的赴歐之途與歐洲航路客船時代的終結1946~1964
[43]荻須高德尋訪戰(zhàn)爭遺跡的航程及日本郵船歐洲航路的再次啟動/318
[44]蘇伊士戰(zhàn)爭的爆發(fā)與歐洲航空時代的到來/324
后 記/331
歐洲航路相關年表/335
人名索引/3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