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從世俗的角度探討了人生應(yīng)遵循的原則,從健康、財富、名聲、榮譽、養(yǎng)生和待人接物等多方面來闡述了生活的本質(zhì),并教導人們?nèi)绾卧谏钪蝎@得幸福。
★ 偉大的哲學家叔本華晚年的作品,被世人譽為迷茫者的燈塔之書。闡述生活的本質(zhì),如何應(yīng)對世道、命運、人生準則等問題。
★ 融合東西哲學思想,叔本華從勸勉世人和實用觀點展開論述,人們應(yīng)該如何看待財富、地位和聲望,如何獲取可能的成功和幸福。
★ 一個人擁有的越多,對身外之物的需求也就越少,別人對他來說,也就沒那么重要了;有著優(yōu)越思想的人,會使糟糕的環(huán)境變得富有生機。
★ 《人生的智慧》雖名為“智慧”,其實是叔本華的“幸福論”。于悲觀中傳遞出積極與樂觀。
“人生的智慧就是如何盡量幸福、愉快地度過一生的藝術(shù)!薄灞救A
章 □基本的內(nèi)容
亞里士多德把人生的幸福分成三類——人的外在、人的靈魂和人的身體。而我現(xiàn)在只保留他的三分法,我覺得,能夠決定人類命運差別的不外乎以下三點基本內(nèi)容:
一、人是什么。這可以用“個性”一詞來概括,從廣泛意義上來說,人的個性包括人的健康、能力、外貌、氣質(zhì)、道德品格、智力及教養(yǎng)。
二、人擁有什么。這指的是人的財產(chǎn)及一切的占有物。
三、在他人評價中人是什么樣子,這顯然可以理解為人向外界所呈現(xiàn)出的自己的樣子。也就是人們?nèi)绾卧u判他。而別人對這個人的認識和評判,則完全是通過榮譽、地位和名聲來實現(xiàn)的。
在□□點中,人與人之間的不同,首要條件是由大自然來決定的。由此我們可以推斷,“人是什么”是造成人們幸;蛘卟恍业摹踔饕脑。這比第二點、第三點由財富或他人的評價所帶來的對生活的規(guī)劃和安排的差別更為根本和徹底,因為后兩點的內(nèi)容差別純粹是出于評判者本身作出的判定。一個人自身的優(yōu)點,比如高尚的靈魂和偉大的心靈,與那些出身高貴或者擁有特權(quán)的人相比較,就好像是現(xiàn)實中的國王和戲劇舞臺上扮演的國王一樣,有著天壤之別。伊壁鳩魯?shù)摹酢鮽門徒門采多魯斯曾在他的一篇文章中以這樣的標題描述道:“我們的幸福得益于我們自身的努力,而并非從我們自身之外獲得的。”
可見,一個人的幸福,甚至一個人一生存在的主要意義,是由他自身所擁有的或已失去的東西來決定的。這既是事實,也是他內(nèi)心是否感到滿意的根源。一個人內(nèi)心是否滿足,主要取決于他的感受、意愿和思想,所有外在事物對他內(nèi)心的影響都是間接的。這也是為什么同樣外在的事物或環(huán)境,會對我們每個人產(chǎn)生不同的影響。因為只有這個人自己的看法、感受及意志活動才能對他產(chǎn)生影響,外在的事物只有在引起他的看法和感受及意志活動時,才會對他產(chǎn)生影響。
人們對世界的認知和理解,決定了每個人所生活的世界的樣子,世界也因此為不同的人呈現(xiàn)出不同的樣子。所以說,一個人的世界是貧窮空洞甚至乏味無聊的,還是豐富有趣并充滿意義的,都是由各人自己的頭腦來塑造的。生活中就有這樣的事例,總有一些人羨慕別人的生活充滿趣味,而不去反思自己其實正是缺少那些人所具有的理解事物的天賦和才能。在后一種人的敘述中,他們所經(jīng)歷過的事情都極其有趣,讓人回味無窮,而這一點正是他們對事物正確理解的本領(lǐng)。就算是同樣一件事,在一個聰明人看來是充滿意義和趣味的,而在一個普通的感受力不強的人那里,不過是極其□庸的一幕,甚至因為乏味而被忽略不見。
這就好比歌德和拜倫取材于現(xiàn)實題材創(chuàng)作出的許多詩歌作品一樣,有些愚蠢的讀者會羨慕詩人,認為所有的好事、趣事都發(fā)生在詩人的身上,他們擁有那么豐富多彩的經(jīng)歷,而看不到詩人所具有的偉大才華。他們那種高超的想象力,足以化腐朽為神奇、變□凡為偉大,這才是值得大家去羨慕的。同理,一個多愁善感、性格憂郁的人看到的一場悲劇,在一個樂觀豁達的人那里,則可能變成一場頗具戲劇性、趣味盎然的沖突,而對一個冷漠的人來說,就可能是一件無足輕重的毫無意義的事情。
在現(xiàn)實生活中,要想對事物的發(fā)生具有意識和欣賞的眼光,必須要結(jié)合主體和客體這兩個方面的因素。它們彼此緊密相連,就像水中的氧氣和氫氣一樣。即使客體這一半保持完整不變,而主體那一半的改變就會使人們對現(xiàn)實事物的感覺完全不同。反過來也是如此。所以說,即使是同樣的經(jīng)歷,在客觀或外部的因素完全一致的情形下,個人的主觀感受有所差別的不同的人,會看到不一樣的景色。而如果讓一個思維遲鈍的人來欣賞美景,他也許看到的只是枯燥的畫面,好比在惡劣的天氣下觀賞美麗的風景,或者是用品質(zhì)低劣的相機去拍攝,白白辜負了那片景色。
簡單地說,要是每個人都被禁錮在自己的意識當中,局限在自己淺薄的認知里,無法逃脫出來,就□□不了自己,那么,即使有外界的援助也不會起到什么作用。在舞臺上,有人扮演王公,有人扮演良相,有人扮演仆役,有人扮演士兵或者將軍,如此這般你方唱罷我登場。這種種,不過是外在身份上的不同,在這些表面光鮮的扮相之下,人物的內(nèi)在莫不相同,都不過是對自己的命運充滿焦慮的可憐的演員。
現(xiàn)實生活中也是如此,雖然每個人擁有的社會地位、財富多寡,決定著各人所扮演的角色不一樣,但是,這絕不意味著各人的內(nèi)在幸福和素質(zhì)會因此有所差別。相反,作為凡人,每個人都有煩惱,都會有難以滿足的欲望,在痛苦面前,每個人都是□等的。雖然憂慮和煩惱的具體原因不同,需要呈現(xiàn)的形式和承受的強度有差別,但他們的本質(zhì)是一樣的。這些差別并不取決于人們的地位和財富,與一個人在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并沒有多大關(guān)系。
對一個人而言,當下和逝去的一切事情只存在或發(fā)生在我們自己的意識當中。所以,對一個人來說,□重要的就是意識本身的結(jié)構(gòu),它要比形成意識內(nèi)容本身的外部環(huán)境更重要。無論多么美好有趣的事物,如果通過一個蠢蛋的笨拙意識來反映,都將是枯燥乏味的。反之,在暗無天日的簡陋牢房里,塞萬提斯卻創(chuàng)作出了偉大的著作《堂吉訶德》。
在現(xiàn)實生活中,因為情況的不同,有可能因主觀條件的不同客觀條件而有所改變。而主觀這部分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中,所以,就它的本質(zhì)來說是不可能改變的。每個人的人生都有著自己獨特的個性烙印,不管外界環(huán)境發(fā)生什么樣的變化,人的性格都是始終如一、不可更改的。這就好比一首樂曲,雖然中間不乏變奏,但主旋律卻一直保持不變。事實上,還沒有誰能夠□□自己的個性。而那些動物,不管人類將它們放置在哪一種環(huán)境中,它們都無法擺脫大自然早已為它們設(shè)定好的狹小范圍。這也詮釋了當我們努力逗自己所喜歡的動物開心的時候,得把這種努力控制在動物能夠感知的狹小范圍之內(nèi),既然寵愛它,就要遵循動物的本性。
人也是一樣,一個人的性格決定了他能得到多少屬于他自己的幸福和快樂。一個人的精神力量尤其能決定他領(lǐng)悟高級快樂的能力。如果一個人的精神力量不夠強大,那么,即使有來自外部的財富,或者親朋好友的幫助,也不會對他有多大的幫助。他所獲得的快樂也相當有限,就像動物一樣迷戀低俗的快樂。他只能享受感官的樂趣、低級庸俗的社交和消遣,所能感受到的□大快樂也不過是□凡的家庭生活而已。即便是□能開拓我們視野的教育,也不一定能起到多么大的作用。因為□高級、□豐富多彩并且□為長久的樂趣皆來源于思想上的樂趣。雖然我們在年輕的時候,還意識不到它的重要性,做了一些欲蓋彌彰的蠢事,但這些
都于事無補,能否掌握這些高貴的樂趣,完全取決于一個人思想力量的強弱。
從這一點,我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人的幸福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我們是誰,和我們的個性。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我們只考慮了自己的運氣和擁有的財富,甚至他人的看法。但那不過意味著我們有什么或者是別人認為我們有什么。誠然,我們的運氣也許會有好的時候,但是,如果我們內(nèi)心足夠富足的話,就不會太過于期待命運的改變。相反,一個蠢貨始終是一個蠢貨,一個呆笨的傻瓜哪怕到死都是傻瓜,即使他身在天堂,被仙女簇擁著,依然是一個無聊的人。所以歌德在他的《西東合集》里說:
無論是□民雜役還是主人,
時時刻刻都要謹記不能忘,
蕓蕓眾生□民百姓之大幸,
莫不都是源于自身的個性。
——《西東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