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戲曲電影史》保留了2005年版《中國戲曲電影史》的基本面貌,對于原書中存在的一些錯誤與疏漏盡可能地做出了改正、補遺,續(xù)寫了21世紀以來戲曲電影的新的成就與發(fā)展。社會文化環(huán)境的變遷一定程度上影響著每個發(fā)展時期的作品風格樣式,特別是21世紀以來,中國政治、經濟、文化的大發(fā)展、大變革,使得中國戲曲和電影都進入一個高速發(fā)展、高度繁榮的時期,對于民族文化的繼承和發(fā)展也進入與時代變遷相適應的新的歷史階段,社會文化的時代性要求也對戲曲電影創(chuàng)作和審美的不斷前進、繁榮、提高提出了新的目標,反映出這樣的時代文化特征也自然成為這次續(xù)寫部分的重要內容。而就全書來說,我們力求通過對各個時期戲曲電影發(fā)展情況的敘述,能對當下的創(chuàng)作提供參照和借鑒。當然,由于電影市場化和制作單位的分散等原因,也客觀上為我們收集資料和寫作帶來相當的困難。是作品本身給予了我們巨大的力量,鼓舞著我們的熱情和信心。也由于時間和能力的不足,這次修訂依然存在一些遺憾,比如港臺地區(qū)的戲曲電影創(chuàng)作仍然沒有納入《中國戲曲電影史》的整體框架中來;對作品的分析也有很多地方沒有能夠更加深入細致地進行;對于諸多作品的社會接受和影響也沒有能夠進行特別的描述……
2015年對于每一個中國人而言都是特殊的一年。這一年既是抗日戰(zhàn)爭勝利70周年暨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勝利70周年,同時也是中國電影誕生110周年和世界電影誕生120周年。在中國電影110年的風雨歷程中,電影的發(fā)展越來越吸引公眾的關注,而其周邊學科的發(fā)展也成為電影發(fā)展的托舉之力,讓中國電影向前、向上發(fā)展。早在2005年,以中國電影百年為契機,中國電影史研究及寫作一度成為“顯學”,成為中國電影研究的一個獨特的景觀。專家學者們針對中國電影史著作薄弱、電影史研究方法單一等現象,以及已有電影史寫作中存在的諸多問題如電影史料的準確性、電影史述的合理性以及電影史觀的正確性都提出了質疑,探討了寫作新的電影史的可能性,并達成了共識,即應該像重寫文學史那樣,重新撰寫中國電影的歷史。在呼吁要重視中國電影史研究的眾聲中,“重寫電影史”成為一個標志性的口號,至今依然讓人津津樂道。在此旗幟下,各種重修的或新編寫的中國電影史一度層出不窮。據不完全統(tǒng)計,迄今為止出版的電影史著作總數已經達到了幾十部。其中也不乏有些成果令人驚喜,給人以不少新的啟迪。2015年,中國電影110周年,電影史的研究和寫作已然進入一個更為理性和深入的階段。然而,面對日益蓬勃的電影產業(yè)、更加久遠和錯綜復雜電影歷史,我們該如何面對?之前提出的“重寫”或“再寫”是否依然是我們面對電影史研究和寫作的思路?
一、重寫抑或再寫?
再寫電影史,是余紀先生在筆者主持的《中國電影通史》項目啟動會上提出來的。所謂重寫,似乎意味著推翻、顛覆前人,意味著另起爐灶重新搞一套。而所謂再寫,依照筆者的理解,就是從此時此地出發(fā)、根據此時此地所能夠達到的水平,并且反映、滿足此時此地的需求。也就是說,再寫不是推翻、顛覆,而是“承前啟后”——一方面繼承前人的所有成果,另一方面也為后人提供繼續(xù)發(fā)展所需要的東西,是歷史發(fā)展長河中必不可少的環(huán)節(jié)。歷史是不斷延續(xù)的,再寫電影史也是不斷延續(xù)的,這意味著在任何時代、任何地方都可以對過去時代撰寫的電影歷史進行再寫,進行不斷地完善和細化?烧f,沒有再寫、沒有不斷地再寫,歷史將會是缺失的,而且是無法彌補的。在“重寫電影史”的觀念指導下,我們總是試圖超越,總是試圖拿出一個盡善盡美的東西。事實上,我們自己今天覺得盡善盡美,但后人肯定會發(fā)現有很多遺漏,這就是歷史發(fā)展的辯證法,不以人的主觀意志為轉移。因此,當我們使用再寫概念的時候,在某種意義上就意味著“放低身段”,意味著不再追求盡善盡美。重要的是,我們做了我們應該做的事情,無愧于我們所處的時代,無愧于我們在所處的時代所做的努力。事實上,相對于中國電影的歷史事實,任何人的電影史研究永遠只是逼近“真實的漸近線”。無論是“推翻”前人,抑或“超越”后人,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在筆者看來,“重寫電影史”所針對的主要對象是出版于1963年的程季華主編的《中國電影發(fā)展史(初稿)》(第一、二卷)。有電影史學家普遍認為,經歷了半個世紀的沉淀,“《中國電影發(fā)展史》越來越顯現出它對中國電影史學研究的重要價值和意義:電影歷史材料的豐富性、史學研究框架的完整性,以及基本歷史觀念的規(guī)范性,依然為今天的中國電影史研究提供著豐富的養(yǎng)料和重要的借鑒”1。但是,同樣有學者認為,“貫注其中的濃厚的意識形態(tài)特征、階級斗爭色彩使它失去了繼續(xù)發(fā)揮史學價值的依據”2。如《中國電影發(fā)展史》對費穆導演的《小城之春》的評價,幾乎是完全站不住腳的。正因為如此,在《中國電影發(fā)展史》出版三十多年和重版十多年后,《中國電影發(fā)展史》的編著者之一李少白先生發(fā)表了重論《小城之春》的長文,對費穆及其《小城之春》給予了高度的評價。
高小健,電影學博士。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員。中國電影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電影評論學會會員。主要研究方向:中國電影史,戲曲電影。出版專著:《戲曲電影藝術論》《新興電影——一次劃時代的運動》《歷史是被描述的》《中國電影:歷史·現實·文化》等。
楊秀峰,戲曲影視導演專業(yè)碩士研究生。中國戲曲學院導演系講師。中國戲曲導演學會會員。主要研究方向:中國戲曲電影史。編著出版:《中國戲曲電影和獲獎戲曲電視劇總目(1905-2009)》《中國戲曲大事輯要(1905-2009)》。
第一章 概述
第一節(jié) 戲曲與中國電影
第二節(jié) 戲曲電影的階段性發(fā)展
第三節(jié) 戲曲電影的形態(tài)特征
第二章 紀錄戲曲的初期電影
——20世紀20年代以前的戲曲電影
第一節(jié) 任慶泰的電影實驗
第二節(jié) 梅蘭芳的早期電影實踐
第三節(jié) 早期戲曲電影的特征
第三章 民族電影的副產品時代
——20世紀三四十年代的戲曲電影
第一節(jié) 費穆的戲曲電影創(chuàng)作
第二節(jié) 其他戲曲電影的創(chuàng)作
第三節(jié) 戲曲電影的美學初現
第四章 百花怒放的新中國戲曲藝術片
——起步期和高潮期的新中國戲曲電影
第一節(jié) 戲曲電影的起步
第二節(jié) “百花齊放”方針推動戲曲電影的繁榮
第三節(jié) 戲曲電影的美學討論
第四節(jié) 流派紛呈的戲曲電影創(chuàng)作及其文化成因
第五章 藝術政治化的極致
——“樣板戲”電影
第一節(jié) “樣板戲”前的現代戲預演
第二節(jié) “樣板戲”獨領風騷
第三節(jié) 戲曲電影對“文化革命”的承載
第六章 戲曲電影的復興
——戲曲電影的第二次高潮
第一節(jié) 傳統(tǒng)戲曲重登銀幕
第二節(jié) 新編、改編古裝戲曲獨領風騷
第三節(jié) 現代戲曲余韻猶香
第四節(jié) 新時期戲曲電影對戲曲電影傳統(tǒng)的突破與丟失
第七章 21世紀戲曲電影的堅守與突破
——“黃金時代”的再次來臨
第一節(jié) 21世紀戲曲電影的平穩(wěn)回暖
第二節(jié) 邁進蓬勃發(fā)展的新紀元
第三節(jié) 美學觀念的演進與新的審美意象的形成
第四節(jié) 找準市場定位,開拓戲曲電影的新出路
結語
附錄一
附錄二 中國戲曲影片目錄
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