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小說之前

虹影

那個才貌雙絕的女作家?guī)�我去光復北路的偽皇宮。皇后婉 容抽鴉片的蠟像，做得太真，而且背對著門，嚇了我一大跳。 站在回廊上，我對女作家說，你看天井里的這棵樹，住在這兒 就霉運纏身。宮廷是歐式的，卻陰森森，毫無富麗氣氛。那個 下午，我始終迷惑得喘不過氣：鬼魅就在四周走動。

那個末代皇后，她好像有好多話要對我說。是她，又不是 這的她。就像我身邊的這女子，我愛她，想象我們在從前 的年代，甚至前世就相知相識。

20022004年，幾次因為小說《K：英國情人》牽連的苦事，去長春。我是《夜來香》迷，總覺得調子中別有凄情。長春成 了一個讓我又愛又怕的夢。

有一年冬天，一個導演朋友從日本回來。他讓我為他寫一個小說，寫一個男孩在東京迷失。我說若寫，一定得讓他從長 春出發(fā)。

寫作過程中，我去信問那女作家?guī)讉�關于長春的問題， 其實我想問她：你能不能做故事的開端，讓我們只在舊長春見 面。在夢里我們穿著綠衣，在夢外我們也穿綠衣。人們以為我 們穿黑衣，他們永不知道他們色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