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著名的象征主義戲劇家莫里斯·梅特林克一八六二年出生于比利時根特的一個富裕家庭，父親是公證人，外祖父是律師。在家庭的安排下，他被送往根特大學學習法律。之后，他又赴法國繼續(xù)研修法律。在巴黎他接觸了象征主義文學運動，被引領(lǐng)上藝術(shù)創(chuàng)作之路。
梅特林克擅長詩歌和散文，但他的成就還是在戲劇方面。他在二十七歲時寫出他的部戲劇《瑪萊娜公主》，受到評論家的贊賞。他關(guān)心生命的意義，致力于探索生活的淵源和隱秘之處，認為生活中神秘不可解的力量以隱蔽的方式主宰著我們每個人的命運，這使他的作品流露出宿命論的神秘主義色彩。梅特林克一生創(chuàng)作了二十多部戲劇，其中著名的是《青鳥》，它被視為梅特林克戲劇的之作。
舞臺劇《青鳥》作于一九九年，講的是一對貧家小兄妹離家出走尋找青鳥的故事。它糅合了童話、寓言和幻想，處處閃爍著梅特林克對人生、幸福和現(xiàn)實社會問題進行哲學思考的亮光。青鳥在劇中是幸福的象征。這對小兄妹受仙女的囑托，與幻化人形的光、水、火、面包、牛奶、糖，還有狗和貓結(jié)伴同行，走上神奇的旅途。他們探訪居住著已故親人的懷念之地，走進危險重重的夜宮和仇視人類的蠻荒森林，踏足通常不允許人類偷窺的未來國度，上天入地去尋找青鳥。他們在不同的地方一次次驚喜地找到青鳥，卻又一次次沮喪地失去它。后他們空著手回到家中，卻又在一覺醒來后，驚喜地發(fā)現(xiàn)，青鳥原來就在自己家中，他們把青鳥贈送給鄰居的小女孩，治好了她的病。通過這個故事，梅特林克試圖傳遞出這樣的主題：大多數(shù)人始終不知道幸福是什么，其實幸福就藏在我們身邊日常瑣碎的事物之中，只要用心去尋找，就能感悟到。幸福可能來自對舊日時光的回憶，可能來自夢境，可能來自對未來的希望，可能來自心靈和感官從日常瑣碎事物中瞬間感悟到的新鮮愉悅，同時，幸福也洋溢在我們與他人分享自己的幸福的慷慨行為中。在戲劇的結(jié)尾，青鳥又從鄰居小女孩的手中脫身飛走。這后的情節(jié)也是充滿象征意義的：人類不可能一勞永逸地獲得幸福，幸福只存在于永遠的追求之中。
《青鳥》的成功為梅特林克贏得了巨大的聲譽。兩年后，梅特林克被推薦為諾貝爾文學獎的候選人。諾貝爾文學獎一向競爭激烈。在同一年，英國推薦了著名小說家哈代和戲劇家蕭伯納，而法蘭西學院的十九名院士則聯(lián)名推舉另一位小說家羅狄，并詳細地開出羅狄的著作書目及發(fā)行數(shù)量、評論文字等，足有六十頁之多，相形之下，瑞典駐羅馬的公使畢爾特為梅特林克所寫的推薦書只有簡單的五行文字。然而，正如俗話所說，有意栽花花不發(fā)，無心插柳柳成蔭，一九一一年度諾貝爾文學獎的桂冠，還是翩然落在了時年四十九歲的梅特林克頭上。評選委員會對他的贊辭是：他多方面的文學活動，尤其是他的戲劇作品具有豐富的想象和詩意的幻想等特色，這些作品有時以童話的形式顯示出一種深邃的靈感，同時又以一種神妙的手法打動讀者的感情，激發(fā)讀者的想象。梅特林克在意大利得知自己獲獎的消息后給瑞典文學院寄去了一封表示感激的信。信中說：這是一個作家所能獲得的的榮耀了。他本打算親自前往斯德哥爾摩領(lǐng)獎，但因健康上的原因未能成行，由比利時駐瑞典公使渥特斯代為領(lǐng)獎和發(fā)表答謝辭。
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期間，梅特林克流亡美國，直到德國納粹法西斯垮臺后，他才于一九四七年重返歐洲。兩年后，他病逝于法國的尼斯。
《青鳥》卓越的藝術(shù)感染力歷久不衰，至今它仍是深受歡迎的童話劇，被翻譯成各國語言，長踞世界舞臺，并多次被搬上電影銀幕。而梅特林克的妻子、法國歌劇女演員兼作家喬治特·萊勃倫克為少年兒童閱讀之便又將《青鳥》的劇本加工改寫成一部散文童話，即本書《青鳥》，它使梅特林克原著中那些瑰奇華麗的哲思妙喻更淺顯易見地展示出來，方便少年兒童領(lǐng)悟和理解。
除《青鳥》外，梅特林克杰出的代表作是《佩利亞斯與梅麗桑德》。這個五幕劇創(chuàng)作于一八九年，它的問世，宛如春風吹過，為法國戲劇舞臺帶來了一股清新、蓬勃的活力。盲人泉、宮殿、石窟、森林、鴿子、長發(fā)等具有象征意味的意象，如夢如幻、富有詩情畫意的舞臺氛圍，含蓄、壓抑、亦濃亦淡的情感糾葛，具有一種朦朧曖昧而又動人心魄的魔力。一八九三年，法國著名作曲家德彪西在巴黎觀看《佩利亞斯與梅麗桑德》首演，被其憂郁詩意深深打動，便不顧摯友勸阻，幾經(jīng)周折取得了《佩利亞斯與梅麗桑德》的音樂劇改編權(quán)。
《佩利亞斯與梅麗桑德》音樂劇自一九二年首演，迄今為止在巴黎、布魯塞爾、米蘭、紐約、波士頓、慕尼黑、柏林、倫敦、羅馬等全球許多大都會演出，好評如潮，成為世界音樂劇的經(jīng)典之作。不可否認，德彪西賦予了《佩利亞斯和梅麗桑德》新的生命力，但是梅特林克原作在象征主義上取得的藝術(shù)成就同樣是璀璨奪目、彪炳史冊的。
譯者希望，讀者能藉由《青鳥》和《佩利亞斯和梅麗桑德》走近梅特林克、走近象征主義，走進世界文學繽紛絢麗的大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