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眾不同的身世,塑造了夏風冷漠的性格,親情和友情對他來說永遠隔著一層紗,他看不清,也不愿伸手去觸摸,因為他不知道紗的背后是花朵還是荊棘;異于常人的經(jīng)歷,錘煉出青苔樂觀的個性,在她的生活中,萬事萬物都有幸福的影子……有一天,夏風和青苔相遇了,他們之間會發(fā)生什么樣的故事呢?……
第一章 風的旅程
第二章 窗邊的女孩
第三章 和風說話的女孩
第四章 夏風識青苔
第五章 丟棄了一份囑托
第六章 青苔跟著夕陽消失了
第七章 搖搖晃晃的旅程
第八章 被隱藏的秘密
第九章 讓祝福漂流
我在春天到達桂林荔浦。
夏初,我又要離開荔浦去南寧。在那兩個月左右的時間里,我?guī)缀踔辉谒幼〉哪莻僅有六棟樓的小區(qū)內(nèi)活動,所以荔浦對我而言是陌生的,僅有的記憶可能只是那里有名的特產(chǎn)——芋頭。在那期間,我每天吃到的菜都離不開芋頭,比如扣肉蒸芋頭、芋頭肉煲、芋頭油果、芋頭飯、芋頭粥、芋頭餅等等。據(jù)說荔浦芋很有名,幾乎跟桂林山水齊名。這可能是夸大的說法,不過說實話荔浦芋真的很好吃,它是天生適合做菜的粗糧。桂林的山水很美,但我感覺跟我老家博白縣晏石寺下的那條河的景色差不多,只不過,桂林漓江的氣質(zhì)更像大家閨秀些,晏石寺的河景就顯得村姑氣息稍濃了些。
我離開荔浦那天,許哥送我到火車站。他是我二舅媽的姐夫的表哥,是繞過很多個彎的遠親,遠得我都覺得沒有什么情分可言,陌生得很。我之前從北海出發(fā)來荔浦,也是一個陌生的遠房親戚。從北?瓦\站把我送上車,到荔浦的客運站后,許哥來接我。我在許哥家里住了兩個月左右,期間他出差一個月。他家里有一個老伯和一只白貓,老伯每天要去單位看大門,我和他只有在吃飯的時候才碰面。我更多時候是跟一只懶貓在一起,它天天懶懶地睡覺,我被它影響,也天天懶散地趴在沙發(fā)上,看書、發(fā)呆或睡覺。許哥出差回來以后,又忙著上班,我們每天也只有早晚打個照面,對話也僅是簡單的問候及客套話。我和他們家的人還來不及熟悉,就又要聽從媽媽的安排,前往南寧。
許哥把我送上車后再回到站臺,在車窗前對我揮揮手,我也對他揮揮手。其實,這種告別對他是一種解脫,他終于把這個寄住在他家的“包袱”送走了;對于我,只不過是又暫時告別一個像陌生人那樣的遠親,然后再到另一個像陌生人一樣的遠親那里寄居。我對于那些陌生人一樣的遠親來說,僅僅是過客,匆忙來投宿一些時日的過客。因為彼此相處太淺,我沒有足夠的時間把裝在心里的情感流露出來,給予陌生人一樣的遠親。我不是一個感情外露的人,不善于也不能在短時間內(nèi)跟不熟悉的人套近乎,我需要充足的時間去適應,可我總是得不到那樣的機會。我總是匆忙地到達,生硬地與人相處,再淡漠地告別,整個過程是漠然的。久而久之,我便把真誠的情感放在心中深的角落,直到暖暖的它們慢慢冷卻,凍結成冰。與其說是把情感蓄存,還不如說我不用照鏡子也能知道我的表情木然,目光沒有暖意。 我那張許久沒有綻放過笑容的臉,就像堅硬粗礪的石頭;我那雙許久沒有被淚水潤濕過、沒有流露過溫情的眼睛,因缺乏一些柔軟而顯得冷峻;我那襲著冷厲氣息的目光猶如利刃,把我那張僵硬的臉裝飾得更加冷酷。一定是因為這張臉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所以已經(jīng)十三歲的我沒有朋友,無論是同齡的、年長的還是年幼的朋友,我都沒有。我有的只是一顆過早成熟、飽經(jīng)滄桑、不容易被感動和接納別人的心。
在這趟從荔浦開往南寧的列車上,沒有認識我的人,也沒有我認識的人。多年來,我習慣了單獨度過的旅程,習慣了置身于一群陌生人中享受那份的孤獨。我側臉朝向窗外,看那被列車迅速拋到后面的山野、田地、河流、村落與小鎮(zhèn)。旅客不多,五號車廂的座位半空半滿。火車與鐵軌摩擦的強烈聲音也沒能把車上的人聲吞沒,車廂內(nèi)依然嘈雜。我不被那些雜聲所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