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雩之境——中國現(xiàn)代藝術形上學思想研究
定 價:98 元
- 作者:馮學勤
- 出版時間:2023/10/1
- ISBN:9787308233378
- 出 版 社:浙江大學出版社
- 中圖法分類:J120.9
- 頁碼:
- 紙張:
- 版次:1
- 開本:16開
本書系統(tǒng)梳理了王國維、蔡元培、梁啟超、朱光潛、宗白華、魯迅、廖青主、劉海粟、辜鴻銘、梁漱溟、馮友蘭等人關于藝術(審美)本體論和超越性價值論的相關思想,全面考察中國現(xiàn)代藝術形上學思想的發(fā)生譜系、發(fā)展過程、基本內(nèi)涵和主要特征,重點聚焦三組關系,即儒家心性之學與西方現(xiàn)代藝術形上學的碰撞和融合關系、中國現(xiàn)代藝術形上學對新儒家道德形上學的影響和生成關系、中國現(xiàn)代藝術形上學與儒家修身工夫論之關系,對中國現(xiàn)代藝術形上學思想進行了系統(tǒng)、深入的研究。
馮學勤,文藝學博士、博士生導師,兼任中國高等教育學會美育專業(yè)委員會秘書長、全國高校美育教學指導會員會副秘書長。研究方向為中西現(xiàn)代美學、美育理論和動畫藝術理論,著有《從審美形而上學到美學譜系學》《出世無
引論
第一章 王國維與中國現(xiàn)代藝術形上學思想的發(fā)端
第一節(jié) 王國維藝術形上學思想的發(fā)生背景
第二節(jié) “風乎舞雩”:王國維“境界說”的形上之思
第三節(jié) “境界”的儒學內(nèi)核及其超越性價值
第二章 “以美育代宗教”:中國現(xiàn)代藝術形上學的激越命題
第一節(jié) 美學與美術:涵養(yǎng)心性之學的中國現(xiàn)代變體
第二節(jié) “超脫”與“普遍”:“以美育代宗教”的本土文化立基
第三節(jié) “以美育代宗教”的超越指向:作為審美境界的中庸境界
第三章 從“主靜”到“主觀”:中國藝術形上學思想與儒家修身工夫的譜系關聯(lián)
第一節(jié) “主靜出倪”與“悠游之趣”:梁啟超的儒家靜坐法譜系
第二節(jié) 從《惟心》到《德育鑒》:梁啟超對心學靜坐法的發(fā)展
第三節(jié) “主觀派”:作為藝術和審美體驗的靜坐
第四節(jié) “美之為物”與“趣味教育”:儒家靜坐傳統(tǒng)與藝術形上學體驗
第五節(jié) 藝術形上學與微身體驗:傳統(tǒng)靜坐法的當代發(fā)展路徑
第四章 “生生的節(jié)奏”:中國現(xiàn)代藝術形上學思想的典范
第一節(jié) “藝術的人生觀”:藝術的本土現(xiàn)代性價值論
第二節(jié) “四時自成歲”:中國形上學的藝術化特性
第三節(jié) “生生的節(jié)奏”:中國藝術形上學的成熟形態(tài)
第五章 酒神還是日神:朱光潛與魯迅對現(xiàn)代藝術形上學的理解差異
第一節(jié) 關于希臘精神“靜穆”與“熱烈”的爭論
第二節(jié) “尼采信徒”對酒神形上學的顛覆
第三節(jié) 勇士的藝術形上學
第六章 “傳統(tǒng)的叛徒”與“世俗的罪人”:黎青主與劉海粟的藝術形上學思想
第一節(jié) “藝術是生命的表現(xiàn)”:劉海粟的藝術形上學思想
第二節(jié) “上界的神明”:青主的藝術形上學思想
第七章 仁的境界:中國現(xiàn)代新儒學的藝術形上學同題
第一節(jié) 辜鴻銘“儒學代宗教”之中的藝術和審美之維
第二節(jié) 梁漱溟:從“以道德代宗教”到“以美育代宗教”
第三節(jié) 馮友蘭的“天地境界”:中國藝術形上學的新理學路徑
結(jié)語
附錄:論動畫意識與動畫形上學
參考文獻
后記
《舞雩之境:中國現(xiàn)代藝術形上學思想研究》:
事實上,劉海粟的這一自況,首先令人想起的是他在上海美專采用人體模特之時,所引起的爭論及對他的詬病。他的這一自況實際上從其時而來。在1925年刊登在《時事新報》上的《人體模特兒》這一長文中,劉海粟回顧了此次事件,并闡明了采用模特兒的原因。劉海粟開篇即稱:“今日之社會,愈是奸淫邪慝,愈是高唱敦風化俗,愈是大憝巨惡,愈是滿口仁義道德。薈蔚朝臍,人心混亂,已臻于不可思議之境域矣。試一著眼,環(huán)繞于吾人之空氣,濁而濃郁;虛偽而冥頑之習慣,阻礙一切新思想;無謂之傳統(tǒng)主義,汩沒真理,而束縛吾人高尚之活動。嘻!人心風俗之丑惡,至于此極,尚何言哉?尚何言哉!處于如此環(huán)境之下,欲高唱藝學并欲倡導藝學上之人體美、模特兒,無怪群情洶洶欲得之而甘心也。數(shù)年來之劉海粟,雖眾人之詬詈備至,而一身之利害罔覺,為提倡藝學上人體模特兒也。模特兒乃藝術之靈魂,尊藝學則當倡模特兒。愚既身許藝苑,殉藝亦所弗辭,迕時滋詬,于愚何懼?”在劉海粟所留文獻之中,對當時封建保守的社會文化的批判,其鋒利程度無過于此篇;此篇也表現(xiàn)出劉海粟為弘揚美之藝術而不畏流言、不顧利害之勇氣——他甚至愿意“以身殉藝”。因此,劉海粟遭到保守人士的攻擊是毫無疑問的一件事情。他回顧道:“一日,某女校校長某偕其夫人、小姐皆來參觀,校長亦畫家也。然至人體成績陳列室,驚駭不能自持,大斥曰:‘劉海粟真藝術叛徒也,亦教育界之蟊賊也,公然陳列裸畫,大傷風化,必有以懲之!钊,即為文投之《時報》盛其題曰:《喪心病狂崇拜生殖之展覽會》,其文意欲激動大眾群起攻訐!贝伺PiL被認為是上海城東女學創(chuàng)辦人、校長楊白民,然而楊白民與李叔同為摯友,李叔同事實上比劉海粟更早就已采用裸體模特以作寫生之用。無論如何,“藝術叛徒”“教育界蟊賊”實可代表一般社會公眾對劉海粟之認識,劉海粟后來所謂的“傳統(tǒng)叛徒”和“世俗罪人”實從此演變而來。
值得注意的是,劉海粟提出了“模特兒乃藝術之靈魂”這一激進命題,這一命題如若要成立,其后勢必要召喚一種更加深層的價值觀或意義進行佐證。劉海粟稱:“美術上之模特兒,何以必用人體?凡美術家必同聲應之曰:因人體為美中之至美,故必用人體。然則人體何以為美中之至美?要解決此問題,必先解決美的問題。何為美?美是什么?此乃古今來所懸之一大問題,決非一時一人之力所可解答者。雖時歷數(shù)千年,經(jīng)賢數(shù)百人之探討,尚未能有一確定之解答。雖然,多數(shù)學者之間,見解各異,要亦一共同之主點焉。共同點為何?即通常所謂美之要素:一為形式(Form),二為表現(xiàn)(Expression)。一切事物之所以成為美,必具此形式與表現(xiàn)也。所謂美之形式,乃為發(fā)露于外之形貌。美之表現(xiàn),為潛伏于內(nèi)之精神。故形式屬于物,表現(xiàn)則屬于心。心理學之術語,前者是感覺,后者是感情或情緒。人體乃充分備具此二種之美的要素,故為至美!睙o疑,劉海粟的這一佐證在于美學理論本身,審美價值為人體模特之必要性提供合法性意義,在他看來人體為至美之物,實可在內(nèi)之情感精神、外之形式狀貌上共見,感覺與感情一體融合之對象,乃美術家之共識。然而這種劉海粟所認為的共識只能在西方繪畫的語境中成立,本土繪畫傳統(tǒng)中并無人體寫生之先河,相反人體之呈露本身在本土繪畫之中并非美的或高明的對象,而是野蠻的象征。因此,這種觀點本身也意味著劉海粟所自況的“叛徒”特征,即叛離中國藝術傳統(tǒng)本身。
顯然,劉海粟的這些辯解想要在暗黑而保守的社會話語圈層中獲得支持,是相當不容易的一件事情;更何況其間還有傳統(tǒng)美學乃至藝術之觀念齟齬;于是,向異域文化尋求藝術偶像和精神支撐就成為必然之舉。因此,他專門寫了《藝術叛徒》一文,將梵高樹立為自己在藝術革命方面的精神偶像。該文開篇他稱:“非性格偉大。他那偉大,決無偉大的人物,且無偉大的藝術家。一般專門迎合社會心理,造成自己做投機偶像的人,他們自己已經(jīng)喪葬于陰郁污濁之中,哪里配談藝術,哪里配談思想!偉大的藝人,他是不想成功的,他所必要者就是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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