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驢》這部中短篇合集,是一部難得的好作品,作者極賦質(zhì)感地描述了文革期間農(nóng)村人與事的面貌,揭示了那個時期社會形態(tài)的本質(zhì)。
后記
這么多年來,我?guī)缀跆焯熨I彩票,不為別的,只為天天有個夢。在上大專和畢業(yè)后從教那幾年,我經(jīng)常投稿,鬼鬼祟祟送出去,神神秘秘收回來,稿件在全國流浪,可從沒有地方收留過,估計每次也就是讓編輯部雇用的臨時工換個信封而已。退回來,換個地方再投出去,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天天有個夢。
當(dāng)作家是我的夢,也是對妻子的一生承諾。因?yàn)檫@句話,妻子在二十三歲時傻乎乎地嫁給了我;十年后,我離教從政了,在仕途迷茫之時,我寫出了《驢王》《煮賊》《狐仙》和《寡婦樹》,并對妻子說,我不適合當(dāng)官,還是當(dāng)作家吧,妻子說,我等著;又過了十年,妻子看指望不上我的稿費(fèi)了,就下海做起了生意,她說,你如果出了書,我先買你一百本,我說,你等著;說話就到了退二線的年齡,我又跟妻子說,我要用寫作延長我的生命價值,妻子說,但愿吧,你不要讓我死了合不上眼啊。
為了兌現(xiàn)這一承諾,從去年開始,我瘋狂地創(chuàng)作,除了一個長篇接近尾聲外,還先后完成了《半塊字典》《胡全奎當(dāng)官》《八兩生命》和《歸山》等八篇“村野紀(jì)事”系列
后記
這么多年來,我?guī)缀跆焯熨I彩票,不為別的,只為天天有個夢。在上大專和畢業(yè)后從教那幾年,我經(jīng)常投稿,鬼鬼祟祟送出去,神神秘秘收回來,稿件在全國流浪,可從沒有地方收留過,估計每次也就是讓編輯部雇用的臨時工換個信封而已。退回來,換個地方再投出去,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天天有個夢。
當(dāng)作家是我的夢,也是對妻子的一生承諾。因?yàn)檫@句話,妻子在二十三歲時傻乎乎地嫁給了我;十年后,我離教從政了,在仕途迷茫之時,我寫出了《驢王》《煮賊》《狐仙》和《寡婦樹》,并對妻子說,我不適合當(dāng)官,還是當(dāng)作家吧,妻子說,我等著;又過了十年,妻子看指望不上我的稿費(fèi)了,就下海做起了生意,她說,你如果出了書,我先買你一百本,我說,你等著;說話就到了退二線的年齡,我又跟妻子說,我要用寫作延長我的生命價值,妻子說,但愿吧,你不要讓我死了合不上眼啊。
為了兌現(xiàn)這一承諾,從去年開始,我瘋狂地創(chuàng)作,除了一個長篇接近尾聲外,還先后完成了《半塊字典》《胡全奎當(dāng)官》《八兩生命》和《歸山》等八篇“村野紀(jì)事”系列小說,共計十五萬字左右。整理出來后,朋友說作為小說集,字?jǐn)?shù)太少,有點(diǎn)浪費(fèi)資源,勸我還是先把那個長篇包裝出了吧。我說,與那個長篇相比,我更鐘愛這十幾個短篇和小中篇,因?yàn)檫@些作品,都是我對曾經(jīng)耳濡目染過的那個特殊年代農(nóng)村生活的瀝血感受和非常印象。我要用這幾個作品,祭奠那個特殊年代和那個特殊年代里的人們。
驢是挨打不記數(shù)不長記性的東西,人又何嘗不是呢?偷懶、偷食、投機(jī)等劣根,不是一頓棒喝的事;只要能解決肚皮的問題,誰還會記起挨了幾次打挨了幾回罵,而且倒會在打罵中更加倔強(qiáng)更加堅強(qiáng)。這就是驢脾氣。生活在社會下層的農(nóng)民,每天跟驢打交道,哪能不染上些驢性子驢脾氣呢?把“村野紀(jì)事”小說集的總書名叫《赤驢》也是這么琢磨的。至于“老奎”的筆名,也不是刻意起的,因?yàn)樾r候人們都叫我“老奎兒”?上Ю峡侠玻肋h(yuǎn)不再是那個十三歲還光著屁股、夜里在大街亂跑的調(diào)皮搗蛋的老奎兒了。
老奎
2013年12月于井陘
老奎,本名王嘉波,河北井陘人。1981年畢業(yè)于河北師大師資?茖W(xué)校并參加工作。1988年離教從政,歷任團(tuán)縣委書記、體改辦主任(政府辦副主任兼)、集中供熱公司總經(jīng)理(局黨總支書記兼)、局黨委書記等職。自上大專始,三十多年來,一直筆耕不輟,凡涉文字必親為,除公文隨寫隨棄外,積下九個短篇、三個小中篇和一個長篇及若干個半拉子文稿,但從未公開發(fā)表。老了便想出本書,算是混個熱鬧,也算是對自己一生承諾的注腳吧。
驢王
煮賊
半塊字典
狐仙
八兩生命
賊骨頭
寡婦樹
歸山
過去的拉拉
瘋狂的鑰匙鏈兒
誰也不能超過我
胡全奎當(dāng)官
后記
村里人說王祥合得的是色迷瘋。色迷瘋是喜歡女人,可王祥合是恨女人,女人都不敢到他家。他還疑心王吉合背著他找女人,只要王吉合一出門,他便跟在屁股后邊。王吉合本來性子操蛋,不招女人待見,身后再跟上個瘋弟弟,一晃四十大幾的人了,又披了張紅色的虎皮,把身上的零件兒都快捂出銹綠來了,卻連個寡婦老婆也說不下。人們都說他是騾子骨頭不留后,王吉合也自認(rèn)為自家的墳頭已經(jīng)埋到地堾邊兒,要絕戶了。王祥合在一次瘋傻起來一頭扎進(jìn)井里死了以后,王吉合就更沒什么指望了。瘋弟弟活著他還有塊心病害著,去了心病倒覺得空空落落,喂上驢后就從家里搬了出去,把自己也歸了公。平時除了秋夏把分到的糧食放回家里,再弄出些糧食碾磨吃飯外,王吉合就很少回家走走。院里少有人走動,便長出許許多多蒿草來。
接著開頭說,王吉合把驢趕進(jìn)圈里,一頭一頭拴好,一個槽一個槽上好料,等到驢全都低頭吃草,圈里響起一片嚼草聲,他才展開雙臂,從西到東拍摸著左右兩路驢的腦袋,嘴里哼著數(shù)兒,慢慢地移向他的臥室。
睡覺的屋和喂驢的屋中間有個過門兒。那天,炕沿兒上不知啥時候就靠站上了一個人,把他嚇了一跳。等看清那人是誰時,他又是喜又是愁。這時天已擦黑,借著微弱的光線,可看出那是一個胖胖的女人,她經(jīng)常自豪地說咱喝涼水也上膘兒。她是本隊(duì)富農(nóng)王大門的老婆王鳳英,村里還有一個李鳳英,年齡比她大,為了便于區(qū)分,叫她小鳳英。
農(nóng)村女人不耐老?瓷先バ▲P英和王吉合年歲差不多都是五十來歲,其實(shí)她才四十掛零,莊稼人模樣,不很好看也不很難看;衣服破舊,還算干凈。王吉合打心眼兒里看不起這個出身不好的女人,一次隊(duì)里分土糧食,沒想到讓這個女人給黏上了。
那時,社員們除了從隊(duì)里領(lǐng)到七八成口糧,就指望著能分點(diǎn)兒土糧食了。土糧食就是那些麥余子、糧底子,有時還故意把好糧食摻到麥糠或者玉茭棒子里分給社員。土糧食不算口糧。一隊(duì)分土糧食從來不過秤,只把大堆撥拉成小堆,全隊(duì)總共四十一戶就撥拉四十一堆。
那天小鳳英也在驢圈外邊的場上干活兒,七八個婦女把土糧食攪和好后就趕緊拿鐵锨往開撥堆。這也是保密事兒,別隊(duì)社員知道了攀比起來就會惹麻煩。小鳳英干了一會兒,說“明兒早使驢推碾,給驢喂瓢飼料吧”,說著就丟了鐵锨拿瓢挖了滿滿一瓢糧食去了圈那邊。過來時褲腿口就用鞋帶兒扎上了,腿肚子胖了不少;別的婦女見了也不言聲,因?yàn)槎疾煌潭鹊刈隽斯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