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情起(千萬粉絲追捧,2014年言情大賽第一賽季冠軍。無論行過多少路、見過多少人,一生最美好的事終是遇到一個人,一念起,一往而深。悅讀紀(jì))
定 價:59.8 元
- 作者:九月如歌
- 出版時間:2015/1/1
- ISBN:9787539980553
- 出 版 社:江蘇文藝出版社
- 中圖法分類:H31
- 頁碼:
- 紙張:輕型紙
- 版次:第1版
- 開本:16開
三年前,她攜一紙千億婚契嫁入G城第一豪門,而她的丈夫卻是一個植物人。
三年后,丈夫蘇醒,卻將始作俑者的她恨之入骨。
“申璇,你毀了我一輩子!”
——她活得光鮮亮麗,而他深愛的白珊……差點被折磨成一個神經(jīng)!
他恨不得將這個女人殺死,而他幾乎真的這樣做。
“申璇,你就是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申璇,你要傲到什么時候?”
“申璇……”是他的結(jié)發(fā)之妻啊。
若這是一場戰(zhàn)爭,她已經(jīng)處于劣勢,又如何去贏?
*
那時候她是驕傲跋扈的二十二,他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二十六。那時候觸感冰涼,她挽著他的蠟像,穿著雪白婚紗對他宣誓,又換一套套的禮服,當(dāng)著植物人的新娘子,無怨無悔地當(dāng)著植物人的新娘子,然后告訴自己,從此,她是他的妻。
*
后來——
她只盯著他的臉看,看得一陣陣的鼻酸眼脹,等他微笑著走過來的時候,她朝他伸出雙臂,沒有想象中的猛然撲進(jìn)他的懷里,而是用一種極溫柔的方式,靠在他的胸膛。
*
再后來——
“我們以后都會有更美好的人生,你有白珊相攜到老,我也會找到一個稱心的伴侶。從此,我們都回到了四年前,不只是四年前的白珊和裴錦程,還有四年前的申璇。
四年前的那個冬天,我沒有到過G城,沒有去過紙醉金迷的夜場,從未認(rèn)識過你,沒有跟你發(fā)生爭執(zhí),沒有拿起那瓶琥珀色的軒尼詩砸向你的后腦。
你健康、英俊、挺拔、帥氣,還是像四年前的你一樣,路過那一片人潮,無數(shù)女子為你驚聲尖叫——錦程,你還是一如當(dāng)年,什么也沒變!
*
——然后呢?
然后……
她只要跟他糾纏一天,便會沉溺一天,注定了。
●網(wǎng)站點擊逾千萬,2014年言情大賽第一賽季冠軍●連載期間11次月票榜冠軍,9次連冠,網(wǎng)站訂閱總榜第一她是這個宅子里住著的罪人,哪怕丈夫,也是她的敵人深情是宿命,經(jīng)歷無數(shù)次的相互折磨后,才能看清彼此的心因深情而絕望,因絕望而瘋狂,因瘋狂而毀滅,她得的病是愛情她是如此自私的人,自己難受,怎么能容他好過?能讓他記得她一分,也是好的;能讓他記起她那一分時,心里有她十分之一的難受,也是好的!觇哪昵暗哪莻冬天,她到G城,在那個紙醉金迷的夜場,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大膽而直接,她跟他搭訕,那口氣一點也不淑女。明明她傷了他,嫁了他,做了夫妻,現(xiàn)在她說,沒有發(fā)生過。他不會相信她說的話,反正是不把他氣得七竅生煙她都不會罷休的,他清楚得很。——裴錦程越了解申璇,他就越不可自拔地愛上她,想守護(hù)著她,可他是自私的,他守護(hù),亦想得到。他給自己定的時間是五年或者八年,或者十年,如今他的等待已經(jīng)到了頭。他要得到裴錦程的家主之位,也要得到她!——裴錦瑞 ●網(wǎng)站點擊逾千萬,2014年言情大賽第一賽季冠軍●連載期間11次月票榜冠軍,9次連冠,網(wǎng)站訂閱總榜第一她是這個宅子里住著的罪人,哪怕丈夫,也是她的敵人深情是宿命,經(jīng)歷無數(shù)次的相互折磨后,才能看清彼此的心因深情而絕望,因絕望而瘋狂,因瘋狂而毀滅,她得的病是愛情她是如此自私的人,自己難受,怎么能容他好過?能讓他記得她一分,也是好的;能讓他記起她那一分時,心里有她十分之一的難受,也是好的。——申璇四年前的那個冬天,她到G城,在那個紙醉金迷的夜場,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大膽而直接,她跟他搭訕,那口氣一點也不淑女。明明她傷了他,嫁了他,做了夫妻,現(xiàn)在她說,沒有發(fā)生過。他不會相信她說的話,反正是不把他氣得七竅生煙她都不會罷休的,他清楚得很!徨\程越了解申璇,他就越不可自拔地愛上她,想守護(hù)著她,可他是自私的,他守護(hù),亦想得到。他給自己定的時間是五年或者八年,或者十年,如今他的等待已經(jīng)到了頭。他要得到裴錦程的家主之位,也要得到她!——裴錦瑞我就算死,也要把戶落在……你的戶名上。錦程,你欠我一個婚禮,欠我一個結(jié)婚證。我十六歲的時候,你就說會跟我結(jié)婚……就算是……我死了,我的靈魂也要看到你補(bǔ)我一個婚禮,才去投胎……——白珊同類型精品推薦:《薔薇之名》:「軍版羅密歐與朱麗葉」最壞的年代,最殘忍的命運(yùn)游戲,十年生死兩茫茫,十年較量,只為一個執(zhí)念!赌闳舳遥撚卸嗪谩罚骸改猩裼錾系ㄅ褂鲆娔阒,從未想到要結(jié)婚;離開你之后,才知道最怕不能陪你到老。《我若不曾愛過你》:「十年暗戀修成正果」用我十年暗戀,換你一生桃花退散。《難得一人心》: 「溫暖治愈系」我多想一個不小心就和你白頭偕老。《青梅竹馬,去哪兒啊》:「狗血逗比五人組」“青梅竹馬,去哪兒?”“我要去別人床上玩耍呀!”“你去呀~”“滾蛋,你把我壓得死死的,我怎么去!”即將上市:典藏系列之《夜行歌(六周年典藏版)》:七年殺伐生死路,喋血萬里烽煙變,花顏紫夙,千冥九微,釋同六翼共南歸。
九月如歌
新生代人氣作家,2014年言情大賽第一賽季冠軍。
做什么事都懶、沒長性的天平座,唯有對寫作樂此不疲。故事情節(jié)狗血,邏輯卻清晰嚴(yán)謹(jǐn),環(huán)環(huán)相扣,讓讀者深深陷在故事之中,作品的代入感極強(qiáng)。
上冊
第一章 驚見來人
第二章 只是贖罪
第三章 曾經(jīng)戀人
第四章 家法伺候
第五章 齊人之福
第六章 惡趣相投
第七章 兄弟決裂
第八章 如此離別
第九章 等一場雪
第十章 威逼利誘
下冊
第十一章 黃雀在后
第十二章 白色之夜 上冊
第一章 驚見來人
第二章 只是贖罪
第三章 曾經(jīng)戀人
第四章 家法伺候
第五章 齊人之福
第六章 惡趣相投
第七章 兄弟決裂
第八章 如此離別
第九章 等一場雪
第十章 威逼利誘
下冊
第十一章 黃雀在后
第十二章 白色之夜
第十三章 波濤暗涌
第十四章 情生意動
第十五章 笑里藏刀
第十六章 海上慶生
第十七章 命懸一線
第十八章 家宅不寧
第十九章 投君所好
第二十章 共我相思
試讀章節(jié)一:
晚春初夏,晨風(fēng)和暖。
申璇一身襯衣短裙的職業(yè)裝,看著窗外淡金色的陽光,彎腰扯了扯床上男人的手臂,顯然失去了耐心,沒了好氣,“你起來!
裴錦程看到申璇就有一肚子的火,英挺俊美的臉部線條都僵成了冰凌。他惱怒地瞪她一眼,喝了一聲,“滾出去!”
“如果他一直這樣消極抵抗治療,那明明已有好轉(zhuǎn)的腿會永遠(yuǎn)失去行走功能。應(yīng)該想盡一切辦法讓他鍛煉、運(yùn)動!鄙觇胫t(yī)生凝重的話,撫著光潔飽滿的額頭,明亮的雙眸緩緩瞇起。
好!他不肯下床去鍛煉,那就不去!
“你干什么?”面對突然壓住他開始脫他衣服的女人,裴錦程嫌惡地想要推開她。
申璇便加大力度跟男人撕扯,淡哼一聲,“干什么?你是我丈夫,在床上當(dāng)了三年植物人,都沒有盡過你的義務(wù),今天我要跟你行夫妻之禮!”
“申璇,你個瘋子,我不是你丈夫!不是!”驕傲如裴錦程,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rèn)自己當(dāng)了三年植物人,還娶了一個不明不白的女人為妻,而且這個女人還是害他成為植物人的罪魁禍?zhǔn)祝?br />床頭柜被拉開,申璇壓在裴錦程身上,伸手在柜子里撈了一陣,拿出一個紅本本,床頭柜上一拍,“裴錦程先生,好好看清楚,你是誰的合法丈夫!”肯定的話音甫一落下,申璇便繼續(xù)脫裴錦程的衣服,扯他的褲子,兩人皆是氣喘吁吁,一人攻擊,一人抵抗,密汗如瀑。
裴錦程手上力度還行,但腿上使力,總需要費極大的勁——他并不是癱瘓,只是骨頭像生了銹一樣。
拉扯中申璇綰著的發(fā)髻已然松開,長發(fā)凌亂地散落下來,卻顯得誘惑。
申璇突然勾住裴錦程的脖子,靜靜地匍匐在他的上方,氣氛緩下來之后才慢悠悠地解開自己的襯衣扣,一顆、兩顆、三顆……她眼波一轉(zhuǎn),媚態(tài)橫生,柔聲問:“我好看嗎?”
申璇的美毋庸置疑,秀眉似水一樣柔軟,鼻梁挺直而不鋒利,下巴小巧又不過分尖,那雙眼睛清亮明媚,柔美的五官一下子提起了精氣神兒,一瞬的驚艷沖擊過來讓人過目不忘。
可是裴錦程的眼里只有厭、恨、惡,“瘋子!”
“好,瘋子!”申璇只是笑了笑,便繼續(xù)脫自己的衣服……
親、挑、撩,她所知道的方式,盡數(shù)都用在了壓住的男人身上,直到聽到他隱忍的喘息,才順利地把男人身上的衣服整光。
裴錦程想過繼續(xù)拒絕,可他一個三年多都沒有沾過腥的男人,哪里受得了這樣一個尤物的撩撥,不多時便破了功。
申璇沒有半點羞赧,因為這個當(dāng)了三年植物人的男人三年來的穿穿脫脫、洗洗涮涮都是她親力親為。
知道會疼,但她還是硬著頭皮強(qiáng)迫自己上——沒有感情的結(jié)合,讓她的疼痛更甚。
裴錦程感知到異狀,捏住申璇的腰,粗沉地喘氣,卻意有鄙薄,“難怪你是我睡過的女人中最沒味道的,原來還是個處!”
申璇疼得嘴唇發(fā)白,卻抬起頭,居高臨下地睨著他輕蔑道:“早知道補(bǔ)的膜也會痛,我才不會去補(bǔ)。切,真好笑,你以為我會為你守活寡?別忘了,你可有三年多都沒碰過女人了,好意思嘲笑我?你才是我睡過的男人中技術(shù)最差的,根本滿足不了我!
空氣中驀地凝上一層駭人冷肅的殺氣。裴錦程雖對自己過去三年的經(jīng)歷難以接受,甚至頹廢到想自暴自棄,但他骨子里仍是個驕傲到睥睨一切的男人。這時候面對申璇輕蔑的眼神、諷刺的語言、挖苦的口氣,他腎上腺素陡然一提,不知道從哪里爆發(fā)出來的力量沖擊到了四肢,瞬時向女人反撲……
申璇突然輕松,終于,她還是刺激到他了,嘴上卻仍不饒人,“太瘦了,現(xiàn)在的小伙子的身材都是精壯結(jié)實的,你這個賣相,要努力點!
申璇不管這個男人的眼神是多么的可怖,甚至嗅到空氣中的危險氣息也根本不予理會,洗好澡出來,慢條斯理地把自己的職業(yè)裝穿上,綰好頭發(fā),讓自己顯得干練些。
“反正你現(xiàn)在也不讓我給你洗澡了,那么你自己坐輪椅去洗吧,等會兒我讓人給你送早餐過來!鄙觇瘉G下這句話,踩著高跟鞋,抬著下頜出了臥室。一出臥室撞上一個鬼鬼祟祟的十七八歲的小丫頭,“!錦悅……”申璇嚇了一跳,拍拍心口。
“嫂子,嫂子。”錦悅賊兮兮地說,“你剛才在里面把我哥怎么了?”
申璇在房間里的女王范兒消失,臉蛋兒突然一紅,支吾道:“什……什么……怎么了?”
“我都聽到了,你把我哥強(qiáng)上了!
申璇嘴角抽了抽,“小孩子家亂說什么!”
錦悅挽上申璇的胳膊,往樓下走去,“嫂子,我記得當(dāng)初問你把我哥當(dāng)什么,畢竟你們兩人沒感情,你嫁給他也只是沒辦法的辦法。你當(dāng)時回答說,當(dāng)親人……”
申璇點頭,并不否認(rèn),“嗯,親人!
錦悅的腳剛踩到第一階樓梯,突然頓住,偏頭望著申璇,一臉的求知欲,眼睛睜得大大的,“那你剛才強(qiáng)上了他的時候,有沒有一種驚心動魄和刺激?”
“裴、錦、悅!”申璇一字一頓吼完,臉已經(jīng)紅到了脖子根,她恨不得一腳把這小蹄子從樓梯上踹下去!
錦悅趕緊縮了縮脖子,討好地說:“嫂子別氣了,爺爺讓我過來叫你去吃早飯!
申璇也懶得計較了,吐了口氣,“走吧!
剛走到最底下一階樓梯,錦悅嘟囔道:“爺爺說嫂子要管公司的事,太累了,鍛煉的事有下人陪著大哥練就行了!
申璇心下微動,“讓爺爺掛心了!
“哎,可是嫂子,你說像你們這么重口味的康復(fù)鍛煉方式,哪個下人勝任得了啊?”
申璇聞言,腳下一崴,趔趄之下差點摔跤,還好錦悅挽著她,就此扶住。偏頭便看到錦悅一臉純真,眼里是疑竇叢生的困惑,繼續(xù)不解地問她:“就算有下人搶著要陪大哥鍛煉,效果估計也不會好吧。想強(qiáng)上的人估計不少,可要達(dá)到被反強(qiáng)上的超強(qiáng)鍛煉效果,誰有嫂子這樣的姿色?”
“裴、錦、悅!你就是欠揍!”申璇吼出來后,突然有一種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感覺。
試讀章節(jié)二:
申璇推開臥室的門,地上一片狼藉——粥、豆?jié){、牛奶、面包、蛋糕、雞蛋,還有十來種小菜,這些都是因為下人摸不準(zhǔn)裴錦程要吃什么一并弄過來的,結(jié)果全糟蹋了。
肇事者顯然是自尊心極強(qiáng),不肯坐輪椅,而是坐在床尾凳上,應(yīng)該花了不少力氣。
有進(jìn)步,不錯!
“嗨喲呵,脾氣挺大的!鄙觇ζ饋淼臉幼犹貏e美,哪怕現(xiàn)在這笑容帶著幾分嘲弄,也一樣很迷人。她從下人端著的餐盤里取了碗粥,夾了點小菜,往飯里隨便一攪,朝裴錦程走過去。
申璇看著裴錦程,瘦是瘦了點,帥還是挺帥的,想著再喂點肉,鍛煉一下,又會跟三年前一樣,非得一去夜場就惹得女人大聲尖叫不可。
“姓申的,不準(zhǔn)你進(jìn)我房間半步!”
申璇能聽到男人牙齒相咬磨的聲音,切了一聲,不屑道:“呵,我非要進(jìn),這也是我房間。”
下人都退在門外不敢進(jìn)去,生怕被任何可以讓裴錦程摸到的東西砸中。
申璇走過去,一屁股坐在裴錦程腿上,門外眾人倒抽一口涼氣。裴立不知何時也跟了過來,眉頭一緊,生怕裴錦程的腿受不了申璇的重量。
裴錦程剛欲推開申璇,申璇卻低低地在他耳邊說了一句,帶著些笑意。裴錦程臉色陡然一沉,憤恨地看著申璇,房間里瞬時安靜下來。
偌大的臥室,樓外雖是古色古香的中式閣樓,內(nèi)里卻是鋼筋混凝的架構(gòu),家具均是古典的樣式,昂貴的金絲楠木、紅木,可款式都偏時尚,并不顯老舊。
空氣在瞬間凝固,裴錦程在申璇的挑釁下,緊抿的唇越來越薄,邊緣處覆上一層霜,瞳仁中原本空洞零散的光,一圈一圈跟掃描似的往中間聚攏。突然間,精光熠熠,瞳仁里頭的光跟要將人割肉剮骨似的一樣狠!
申璇心口一提,吸上一口氣。她笑得百媚叢生,舀起一勺子粥,和著小菜,在碗邊輕輕地刮了刮,又放在唇邊尖著嘴吹氣,“來……”這一聲,真真是柔情似水,帶著春風(fēng)拂花的笑顏。
臥室雖大,但中間的床占的位置也大,床尾凳跟門的距離并不是很遠(yuǎn),申璇坐著的方向又是朝著門口,這樣一笑,讓門外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她剛進(jìn)門就被婆婆扇了耳光,可她不哭也不鬧,像個逆來順受的受氣包。若有人關(guān)心,噓寒問暖,最多是感激地勾勾嘴角,亦只是淺淺的;即便慢慢得到了認(rèn)可,她的表情也似乎從來不會有多大的變化。在所有人都以為她不會笑的時候,此時卻是一笑、再笑,而且還那樣變幻多端——挑釁地笑,輕蔑地笑,溫軟如水地笑。
申璇本就生得好,這張臉就像雪色一片的北國突然開出的一朵臘梅,野花漫山的地方驀地展開的一簇牡丹,芙蓉滿園的地方憑空鉆出的一束清蓮,總有一種與眾不同且馬上與旁人區(qū)別開來的驚艷,令人過目難忘。此時,更是多了一份錦上添花的笑靨。
人群被突然撥開,一個名貴西裝裹身的男人,長身玉立,眉宇間與裴錦程有幾分相似,俊容帶著一些僵硬的和氣。他的長腿跨過地上的戰(zhàn)場,走到申璇邊上,“你去你公司上班,我來喂大哥!笨跉怆m是商量,卻帶著明顯的不悅。
申璇抬起頭,一時間竟有些尷尬,讓一個男人喂飯,成何體統(tǒng)?“錦瑞,你公司的事情也很多,我來照顧錦程。時間不早了,你先去。”
裴錦瑞高大的身軀正好擋住門口那些人的視線,他看到申璇坐在裴錦程腿上的位置,眉峰幾不可察地一蹙。他強(qiáng)勢地從申璇的手里搶過碗,一把將她從裴錦程的腿上拎起來拉開,言語中帶著訓(xùn)斥,“你不知道大哥的腿沒康復(fù)嗎,還坐在上面?你不知道你有多重!難道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復(fù)健?”
面對裴錦瑞無端刁難似的問責(zé),申璇有一種百口莫辯的無力,她這么瘦,哪里會壓壞裴錦程?
裴錦程原本抵觸的情緒慢慢沉寂下來,靜靜地看著為了他的健康快要吵起來的兩人,漂亮的眸子緩緩瞇起,睨著眼前已經(jīng)搶過他飯碗的男人——他的弟弟,二叔的兒子。他的神經(jīng)似乎突然間有了敏銳的嗅覺,嗅到了空氣中斥責(zé)的味道,除此之外,他還真真切切地嗅到了敵意!
這種敵意是個正常人都能感覺出來,如芒在背的感覺。然而這可是他的弟弟,居然對他產(chǎn)生了敵意?
裴家是南方最強(qiáng)大的名門望族,父輩三兄弟,裴宅的占地大到驚人,十七幢小樓宇零落鑲嵌在大宅里,家里的先生夫人、小姐少爺都住在大宅里。可看似如此繁復(fù)雜亂的家族,卻分支相當(dāng)明朗,每房開的枝葉互不干擾。二叔有二叔的產(chǎn)業(yè),就算哪天二叔不在了,他的產(chǎn)業(yè)也輪不到其他幾房的人占。其他旁支也同樣如此。
所以,于大房來說,即便裴錦程三年前一命嗚呼,還有妹妹可以繼承,就算招個女婿,也會為大房開枝。再不濟(jì),若是大房的人死光了,爺爺一定會去外面抱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改姓裴過繼在大房名下,也絕不會把大房的資產(chǎn)分給任何一房。
如此看似不講情面的做法,卻斷了手足相殘的隱患,也只有果敢絕情的人才下得了這樣的決心,裴家世世代代的家主都是這樣執(zhí)行的。
既然沒有利益沖突,這個弟弟對自己的敵意又是從何而來?
眼睛不外乎那么幾種,丹鳳眼生得媚的人較多,而裴錦程的丹鳳眼卻有些冷冽,特別是輕輕一瞇的時候。他的目光緩緩移向申璇,嘴角淡淡彎起,帶著一絲冷笑。
申璇被裴錦程看得有些起雞皮疙瘩,這個男人醒來一個月,一天一個樣,孫悟空轉(zhuǎn)世的嗎?
裴錦程冷冷地凝視著申璇,淡淡啟口的說話對象卻是裴錦瑞,“錦瑞,你有你的事,申璇管我就行了!
裴錦瑞握著碗,立在他的面前,一動不動。
裴錦程適時將左手撐在凳面上,上身隨著過去歪歪一斜,頭偏著歪耷在肩骨上,一副懶散的樣子。他瘦瘦的身架,眸子此時也收起了冷冽的光,嘴角的笑少了些寒意,多了絲玩味,看起來真真是一枚弱不禁風(fēng)的美男子。若不是他的笑容太欠扁,那模樣還真是惹人憐愛……
對,他的笑容太欠扁,所以這人根本就不該是惹人憐愛的家伙!
裴錦程睨著申璇,抬手指了指裴錦瑞手里的碗,下巴努了努,懶懶地、緩緩地?fù)u頭晃腦,眉峰一挑,“申璇,還不過來喂?fàn)敵燥垼俊?br />申璇見裴錦程愿意吃飯,心里自是一喜,兩步又走回到裴錦瑞邊上。這個男人這幾年對她都很照顧,她心里亦是感激,所以就算對旁人再冷淡,對關(guān)心過自己的人,申璇也是盡量溫柔細(xì)語,“錦瑞,你去吧,我公司里今天沒有晨會,不用那么早去!
申璇從裴錦瑞手里去接碗,卻發(fā)現(xiàn)那碗像是嵌在裴錦瑞的手里了,看到裴錦瑞一言不發(fā)的不肯松手,愣神間,聽到啪啪兩聲。申璇循聲望去,發(fā)現(xiàn)裴錦程拍了拍他自己的腿,眸中帶著玩味望著她,很猖狂、很挑釁地對她說:“來,坐在這兒,喂?fàn)敵燥垺?br />申璇看著裴錦程那樣子,很想一個巴掌給他甩過去。她伺候他是應(yīng)該的,只要他一天沒有重新站起來,她都該照顧他,這是她該盡的責(zé)任,但他也不用搞得像個嫖客點小姐一樣的姿態(tài)和口吻吧?不過他肯吃就行,生命之源除了運(yùn)動,還有食物。
裴錦瑞最終只能將手里的碗交到申璇的手中,他心里極不情愿申璇跟裴錦程如此親密,都昏迷了三年的人,怎么突然就醒了?原本風(fēng)平浪靜的生活,怎么就突然被打亂了?看到申璇對裴錦程笑得那般自然,裴錦瑞的心房處就像有人突然伸手捏了一把一樣,不是滋味……
裴錦程繼續(xù)拍著腿,示意申璇往上面坐。申璇這次還真不敢突然坐上去,擔(dān)心裴錦瑞又吼她。她重新小心翼翼地坐在裴錦程的腿上喂飯。裴錦程卻并不吃飯,伸手摟著申璇的小蠻腰,很是曖昧,對著門口一群熱鬧的人,不耐煩地說:“這么親熱的吃飯方式,你們也要看?會不會太不上道了?我就算當(dāng)了三年活死人,也知道電燈泡是什么意思,難道說三年前叫電燈泡,現(xiàn)在又換了別的新鮮名詞?”
裴錦瑞臉上一黑,吸了口氣,鐵青著臉轉(zhuǎn)身,幾步就出了臥室,撥開人群離開。
裴立咳了一聲,對下人冷冷道:“都去做自己的事,待在這里干什么?”
看到所有人都從門口消失了,裴錦程原本搭在申璇腰上的手突然松開,面色恢復(fù)到最早對她的厭惡,冷斥一聲,“滾!”
申璇應(yīng)聲站起來,一邊吹著勺子里的粥,一邊不以為意地笑道:“嗨喲,裴大少爺,您這是翻臉呢還是翻書?可真夠快的!彼焉鬃由斓剿爝,“快吃吧,不吃飽點,哪有力氣跟我吵架?你一定不想跟我斗著斗著就氣絕身亡了吧?咱吵架,最起碼要有點持久力,動不動就拿一個‘滾'字出來說事,你以為很酷?其實啊,是很沒水平的表現(xiàn)!”
“姓申的,你給我閉嘴!以后不準(zhǔn)再出現(xiàn)在我的房間!”裴錦程從申璇手里搶過碗,自己吃起來,一想到方才申璇在他耳邊說的話,他就想掐死她,還吃她喂的飯?滾遠(yuǎn)點!
申璇在裴錦程的身邊坐下來,驚艷的臉蛋靠過去,把下頜磕在他的肩膀上,呵氣如蘭,“那可不行,有本事你就把趕我出去,沒本事就繼續(xù)坐在這里動著嘴皮子瞎嚷嚷。裴錦程先生,別怪我沒提醒你,就你這種弱不禁風(fēng)的體格,婚內(nèi)強(qiáng)奸這種事情,一定還會發(fā)生的……呵,看來你對被女人強(qiáng)暴的滋味意猶未盡啊,原來裴大少也喜歡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
砰的一聲,青花碗扔在木地板上。
裴錦程伸手捏住申璇的下頜,眸光沉沉,須臾,黠光一劃,另一手握在她柔軟飽滿的胸上,唇就浮在申璇的唇上方,挑眉壞笑,“我比較喜歡強(qiáng)暴女人,難道你剛才沒發(fā)現(xiàn)?”
申璇噙笑的眸子里是淡淡軟軟的誘惑,仿似隨意流露出來的一般自然。她嬌聲道:“哦?沒發(fā)現(xiàn),好想試試哦!彼χ兀偻徨\程的手掌里推了推,感受到自己柔軟胸脯上的手突然一僵,便揚(yáng)唇一笑,將粉唇順勢推過去。
如她所料,男人漆黑濃密的眉微微一蹙,寒光熠熠的鳳眸中閃過一絲厭惡,薄唇緊緊一抿,臉往側(cè)面一偏,巧妙地避開她的觸碰。
申璇心下一笑,她就知道,早上兩人就算做著最親密的事,這個男人也不曾主動吻她一下,現(xiàn)在又怎么可能主動跟她親近?她笑了兩聲,站起來,肉麻地說道:“我的心肝大少爺,你不知道上帝就是為你把我造出來的嗎,這會兒又裝什么矜持?就說你喜歡我強(qiáng)暴你,你還不信,非要做出這么一副牽強(qiáng)的樣子!
原以為裴錦程一定會氣得臉紅脖子粗地站起來跟她對干,可申璇失算了,裴錦程的確是撐著慢悠悠地站了起來。雖是面上細(xì)碎的汗液已經(jīng)清晰可見,可他那雙墨色眼眸里居然沒有一絲被激怒的浮光。他淡淡一笑,還帶一絲若有似無的戲謔,“若我猜得沒錯,爺爺讓你嫁給我,是為了懲罰你做錯的事。那么申小姐,你現(xiàn)在去給爺重新備一份早餐過來!
裴錦程的措辭里,不是“裴太太”而是“申小姐”。
“愿意為爺效勞!鄙觇⒉辉谝猓w細(xì)的手指拍在自己的大腿位置,指腹下的裙料可以撫出微麻的觸感。她睨著男人,雖然較瘦,雖然昨天還坐在輪椅上,雖然因為太過專注的用力而導(dǎo)致他細(xì)汗密布于額面,可他脊背像釘過鋼板一樣挺直,帶著不羈的高傲。那雙眼眸幽深卻精光熠熠,雖瘦卻不凹陷的臉依舊俊美如斯,輕輕牽著的唇角蕩出一絲狂狷的笑。
很好!裴錦程,你最好早點變回曾經(jīng)的裴錦程!
申璇從裴錦程身邊走過,不忘留下她在他眼中根深蒂固的挑釁笑意,“你不要總是讓我來配合著任你為所欲為,什么時候你能捉住我,那才算個真正的男人!呵!”
感受到背后有刀劍朝她砍來,申璇滿意地笑了笑,再次走出這間房,走到樓下叮囑下人去給裴錦程再準(zhǔn)備一份早餐。
申璇出了梧桐苑,坐上裴宅里的觀光式電動車,經(jīng)過宅子里風(fēng)景如畫的路,到了停車場,電瓶車才又開走。
裴宅的停車場像商場外的停車場一樣,占地上千平,整齊地停放著各類名車。這個宅子里住著好幾房人,每房都有夫人少爺小姐,有些人又擁有好幾部車,所以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暮儡,像舉辦大型的車展。
申璇摁了車鎖,剛剛坐進(jìn)車?yán),副駕駛的車門就被拉開,她側(cè)首看到已經(jīng)坐進(jìn)來的男人,微微一驚,“錦瑞?你怎么還沒去你公司?”
裴錦瑞臉色難看,并不看申璇,伸手拍了拍儀表臺,“開車,我有話跟你說!”
申璇有些茫然,卻還是將車子發(fā)動起來,油門緩緩踩下,方向盤在車子往前一點后往左打去,平穩(wěn)前行中出了停車場,車子開上了宅子里柏油路面的車道。
晚春初夏,正是氣溫適宜的時候,尤其是裴宅這樣鳥語花香之地,車窗自然沒有關(guān)上,除了鳥叫,便是一成不變的車輪摩擦路面的剝剝剝的聲音。
“錦瑞,什么事?”雖是氣氛又抑又怪,申璇還是問出了口。
裴錦瑞沒系安全帶,直視著前方,他不用轉(zhuǎn)過頭去,單單只是聽著申璇的聲音就知道她的眼神有多平靜,她的神情有多淡然。這三年多,她給人最大的印象就是平靜和淡然。仿佛這世上什么都和她無關(guān),除了大哥的身體、大哥的公司,還有對家里的長輩言聽計從,她幾乎不關(guān)心其他任何事。
“大哥醒來了!毕胍亯|一大堆東西,可最終只是這樣略帶暗示地說了五個字。
“對啊!鄙觇铝丝跉,像是吐掉了一肚子晦氣。她輕勾嘴角,一雙明眸里泛起了光,仿似裴宅的護(hù)宅河里清澈見底的水正被陽光照得波光粼粼。
聽到這樣的帶著些欣悅的聲音,裴錦瑞抑制不住地偏首過去想要看個究竟,看看這個女人此時用一種什么神情在說出這樣兩個字。
看到申璇嘴角漾起的那一丁點兒弧光,他心下倏然一緊,原本想要拉上安全帶的手僵在那里,捏住鎖扣的手緊得有些發(fā)白。
“阿璇,你嫁進(jìn)裴家三年了!
申璇車子開得很慢,看著熟悉的路面,感受著一幀幀閃過的景致,淡淡應(yīng)聲,“嗯!
裴錦瑞不疾不徐地系上安全帶,“你嫁給大哥,也是迫不得已!
她沉默一陣,“嗯。”
“你們并沒有感情,甚至結(jié)婚前估計都沒有說上十句話吧?”裴錦瑞口氣只是淡淡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疼惜。
好像真的在計算是不是說過十句話,申璇想了好一陣,復(fù)又點頭,“嗯!
“我爺爺當(dāng)初要你嫁給他,只是想對你進(jìn)行懲戒,要用照顧一個植物人的方式來懲罰你!
申璇眨了眨眼,強(qiáng)迫自己把背挺了挺,用身體里盡可能強(qiáng)悍的細(xì)胞制造著她此時需要的氣息,來壓住內(nèi)心里即刻就要翻涌的情緒。半晌后,她終于贏了,才淡淡道:“我知道!
饒是裴錦瑞習(xí)慣了申璇冷得像塊冰一樣的性子和脾氣,但在今天那樣正面直接地看過她和自己大哥的親密后,也終于按捺不住心里躥高的火苗。
今天這個早晨氣氛簡直是詭異到危機(jī)四伏,他深刻地感受到了危險和壓抑,可看到申璇,他總是提不起來脾氣,聲音只能放得溫和些,“現(xiàn)在大哥已經(jīng)不是植物人了,他醒了……醫(yī)生也說他只要好好鍛煉,甚至不出一個月,他就可以重新走出梧桐苑去散步……”
申璇的車子開得本來就慢,這時候只是略點一下剎車,車子便穩(wěn)穩(wěn)停在護(hù)宅河邊。她偏頭過去,眸色認(rèn)真地問,“所以呢?”
裴錦瑞被問得一愣,“你沒想過以后?”
“以后?爺爺不是說過,要我給錦程生孩子嗎?”
“生孩子?申璇!”裴錦瑞身軀突然一顫,身側(cè)的拳頭握得發(fā)緊,眸子里燃起來的火,是嫉妒和憤怒,“你居然還在想跟他生孩子?”
“難道不用?”她有點茫然。
“大哥現(xiàn)在這樣的態(tài)度,會要你生他的孩子嗎?他有喜歡的女人,以他那樣霸道自傲的性格,不可能要你給他生孩子!”
“這么說,不用我生?”申璇輕松地吐了口氣,明眸輕輕一瞇,看來等會兒得去買事后藥來吃,畢竟現(xiàn)在他醒了,一切都該依從他的意愿。
裴錦瑞沒從申璇的眼中看到失落,心里一陣寬慰,“你不要跟他走得這么近,家里有下人管他,他那么討厭你,惹他煩有什么意思?”
“好,我知道了,錦瑞,謝謝你提醒我。那你是叫我送你去你公司嗎?”
“不用,你自己注意安全,我讓司機(jī)開車過來。”裴錦瑞拉開車門下車。
申璇跟他道別后,驅(qū)車離開。
整個裴宅的夫人小姐少爺少奶奶中,只有申璇沒有司機(jī),不過她從來不計較,只是比別人累點而已,但自己開車也是一種樂趣,她總是這樣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