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太熱!十八年前血案浮出水面!余罪千里緝兇!
本書為您揭開的是一張令人觸目驚心的當下社會犯罪網(wǎng)絡(luò)。從混跡人群中的扒手,到躲在深山老林里的悍匪,從橫行街頭的流氓,到逡巡在海岸線邊緣的毒梟;他們似乎離我們很遠,似乎又很近,看似悄無聲息,卻又如影隨形;作者所描寫的,正是這個光怪陸離而又真實存在的地下世界。
警校學(xué)員余罪,在通過一次意外的選拔之后,被丟進了一間住滿兇神惡煞的罪犯的牢房,他迅速發(fā)現(xiàn),要在這個兇險萬狀的環(huán)境中活下來,自己必須比毒販更奸詐,比竊賊更狡猾,比匪徒更殘忍。他不僅要用罪犯的思維去理解犯罪,還要用罪犯的手段去對抗犯罪,更要和罪犯一樣突破種種底線。在日復(fù)一日命懸一線的斗爭中,余罪一步步走到了法律的邊緣,他也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在制止犯罪,還是也在犯罪……
小說格局開闊,文筆生動,不僅向你打開了一個前所未聞的地下世界,其中近百個性格鮮明的警察和罪犯形象,更是栩栩如生,猶在眼前。
翻開本書,進入我們這個時代的灰色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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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牛魔王”的蹤跡
第二章 多面余所長
第三章 一樁十八年前的懸案
第四章 消失的武小磊
第五章 引蛇出洞
第六章 法網(wǎng),情網(wǎng)
血色檔案
十八年前,八月二十一日。天氣,晴。
那天的天氣很熱。那個年代還沒有像今天這樣的娛樂場所,比較流行的娛樂活動就是等到黃昏日落,呼朋喚友,三五成群在街頭巷尾的飯攤前,叫幾個小菜,吆五喝六,猜拳行令,喝上一通冰涼啤酒,直喝到夜風(fēng)習(xí)習(xí),然后當街解褲,迎風(fēng)放水,全身激靈,那股子爽勁一下子通透全身了。
那天武小磊就是抱著這個心思出門的,高考已經(jīng)結(jié)束,對于五門考了不足四百分的他,在那個年代就意味著學(xué)生時代的結(jié)束。他心情不怎么爽,騎著自行車,從家里沿路吆喝上了和他臭味相投的幾個朋友出來玩。
三個狐朋狗友,一個叫孟慶超,另一個叫張素文,還有一個叫劉繼祖,四個人兩對劣生,騎了三輛自行車。因為學(xué)校已經(jīng)放假,他們在昔日的操場玩得很不盡興,于是結(jié)伴遛到了十字街。舊縣城,那里是最繁華的地方,一到晚上,啤酒攤、水果攤能擺一里多長,中間夾雜著幾個外地來烤羊肉串的小販,煙霧騰騰、酒令聲聲,不遠處還有舞曲朗朗。每晚總有穿著五顏六色裙裝姑娘的歡聲笑語,對于那些一身精力無處可泄的叛逆少年,是相當有吸引力的。
這四個人不知道是誰提議吃羊肉串的,估計兜里的錢并不多,他們要了幾瓶啤酒,就坐在路牙上,羊肉串就著啤酒,胡侃著對將來的憧憬,有的想當兵,有的準備出去打工,還有的準備重新補習(xí)。四個人里武小磊家境最好,他父親已經(jīng)給他安排了工作,去縣里的百貨公司,那是個國營企業(yè),一想到馬上就要月薪好幾百,可以堂而皇之地像街上的大人一樣邊走邊夾著根煙,甚至被姑娘挽著逛街,他就很興奮。
是啊,總比在學(xué)校躲在廁所里抽煙強吧?
羊肉吃得不多,酒喝得不少,都是不服輸?shù)哪挲g,喝起來誰也不認,于是孟慶超又湊錢買了一捆十瓶,冰過的。喝到一半時候,酒量最差的劉繼祖不行了,跌跌撞撞,在同伴的取笑聲中提著褲子往遠處跑了跑,上面往外吐,下面往外尿,那三位看他的糗相,直笑得跺腳拍大腿。
驀地,一聲女人的尖叫傳來,三位看笑話的驚了一下。只見站在路拐角撒尿的劉繼祖把一位剛拐過路彎的女人嚇住了,紅裙高個子,是個讓人熱血沸騰的異性。
三個人使勁怪叫著,壞笑著。卻不料那女人身邊出現(xiàn)一個男人,飛起一腳,直把迷迷糊糊的劉繼祖踢得一骨碌摔到了路牙下??那女人不尖叫了,開始放聲大笑。
張素文和孟慶超提著酒瓶子就奔上去了,不過奔了幾步卻退縮了,他們認出打人的是誰了,是縣里有名的一個地頭蛇,叫陳建霆,電影院門口開錄像廳的。那個年代放的片子幾乎都是放給有古惑仔潛質(zhì)的小孩們看的,拳腳上沒有三兩下還真鎮(zhèn)不住場子。而陳建霆是個很出名的人了,自己打出來不說,但凡學(xué)校里干群架的時候,吃不住勁的一方總是好煙好酒請這位出來說和,他出面總能鎮(zhèn)住縣城那個小小的江湖。
說時遲那時快,幾人蒙頭蒙腦的遭遇到了陳老大暴風(fēng)驟雨的拳腳耳光。估計他是氣極了,沒想到這么大點兒的小屁孩都敢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威。張素文被踢飛了啤酒瓶子,腫了半邊臉,孟慶超更慘,直接被一拳干塌了鼻梁,忙不迭地求饒。武小磊慢了一步,他沖上去時,被陳建霆撕著頭發(fā),左右開弓,噼里啪啦連扇了七八個耳光,然后一腳踹出幾米遠去。
“小王八蛋,也不打聽打聽老子是誰??再讓我看見你,打折你們的狗腿!”
陳建霆瀟灑地甩甩袖子,向那位妖嬈的女人走去,剛勾搭上一位來跳舞,沒想到被這群小混蛋壞了興致,他像往常一樣教訓(xùn)著這群不長眼的貨色,這個強勢的方式,在那個年代,總是能博得女人異樣的青睞。
不過他沒注意到,背后被扇了幾個耳光、嘴角流血的武小磊正兩眼冒火地看著他,這也是位不吃虧的人,好歹是局長家兒子,哪受過這種奇恥大辱?他知道打不過對方,他想躲著,可面對著幾十上百的圍觀群眾,在那些笑聲中,他沒有地縫可以鉆進去。
武小磊聽著旁觀的竊竊私語和笑聲,看著耀武揚威的陳建霆,一剎那按捺不住怒火了,起身操起羊肉串攤上的鈍刀,像野獸一樣嘶吼著,瘋狂地追上去了。
那位女人最先發(fā)現(xiàn),她驚呼了一聲。陳建霆省悟稍遲,他轉(zhuǎn)身時,那滿嘴血的武小磊已經(jīng)撲上來了,他急忙格擋,不料怒極的武小磊已經(jīng)狀似瘋狂,持刀亂刺。陳建霆手被劃傷之后,氣急之下,欺身直進,兩手掐住了武小磊的脖子,這時候,他感覺到了前胸一陣劇痛,低頭時,那柄刀已經(jīng)沒入了胸口??慢慢抬頭,他看到了武小磊猙獰的面孔,在一字一頓地說著:“你打聽過,老子是誰嗎?”
那股痛苦蔓延在陳建霆英俊的臉上,他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慢慢地,隨著武小磊手一放,他委頓在地上,抽搐著,蜷縮著。在他倒下的地方,一攤血跡緩緩漫開。
人群炸開了,只剩下女人驚恐的尖叫聲,和男人恐慌的腳步聲。混亂中,殺人的武小磊消失了。
自從他那天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之后,一直到今天,十八年過去了??
這就是十八年前的“八?二一”殺人案。
余罪輕輕地放下了案卷,揉了揉太陽穴,閉上了眼睛,似乎目光被照片中怵目的血跡、尸體、刀具刺激到了,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兇殺案,他一直以為這個故意殺人案應(yīng)該不那么難,不過仔細看過之后,即便過了十八年,那些取證的舊照仍然能挑戰(zhàn)你的承受能力。
“大致案情就是這樣,當時派出所、刑警隊包圍他家時,離案發(fā)不到四十分鐘,不過已經(jīng)沒人了??警方控制了他們的父母,之后又把和他一起喝酒的這幾位同伴傳到了刑警隊,都是剛高中畢業(yè)的孩子,一見殺人都嚇傻了,審了幾次沒問出所以然來??據(jù)當時經(jīng)辦的刑警說,這個武小磊在同齡人里就屬于刺頭角色,一般打架不吃虧的!痹恋。他看著余罪,終于發(fā)現(xiàn)了這個奇人的一個不同點,就是看案卷的方式和別人不一樣——看得很慢,特別是那些現(xiàn)場照片,邊看邊閉著眼睛,像在回味那個驚心動魄的場面一樣。
“后來查過幾次?”余罪問。
“不下十次,陳建霆還有兩個兄弟,他們的父親是一中的教師,以前每到開兩會就攔車告狀,說咱們公安不作為,幾任局長也下過狠心要把這件案子了了。表面上看確實不是什么難辦的案子??可辦法用盡了,就是找不到線索,這個人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袁亮道。
“把他爸媽抓起來,讓我們所長審!崩钜蒿L(fēng)道,對于余罪審人,他有足夠的信心。袁亮笑了,提醒道:“抓一對老太老頭可不是我們刑警能干的事啊,而且這招不是你的發(fā)明,曾經(jīng)有人用過??要是同伙的話有可能咬出來,可這是親生兒子呀,兒子出賣父母有可能,父母賣兒子,可能性不大!
“先不要下定論,我們從頭開始。袁隊長,死者父親現(xiàn)在還告狀?”余罪問道。
“不告了,前年去世了!痹恋溃@也是此案掛起的一個原因。余罪又問道:“他那兩個兄弟呢?”
“陳建霆是老大,死的時候女兒已經(jīng)一歲了;老二陳建洛,印刷廠工人,早下崗了,后來到電業(yè)局當臨時工??老三嘛,陳建崗,今年應(yīng)該有三十八九了吧?”
“哦,您對他們家也這么清楚?”余罪問著,感覺語氣里有問題。
“這一家就陳老師還是個正派人,三個兒子一個比一個操蛋,老大是地頭蛇,被人滅了;老二是個賭棍,把老家的房子都輸光了;這老三更奇葩,游手好閑不說,后來犯了個強奸案,被判了八年,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來??陳老師去世后,這事就沒人追了!痹恋。
“這陳啥,是不是跟咱們那兒村霸一樣?一家弟兄仨怎么聽著好像都是牲口?”李呆問。
袁亮笑了笑,又補充著:“看案子可不能帶感情啊,我再告訴你們,陳建霆這個家伙不怎么樣,可娶了個好老婆。他死后,他老婆一直沒改嫁,把老的送走,把小的養(yǎng)大??去年咱們一中考了一個南開大學(xué)的,女生,叫陳瑯,你們猜是誰?”
“不會是地頭蛇家的姑娘吧?”李逸風(fēng)驚訝道。
“呵呵,還就是!痹列Φ溃粗嘧锍了,又加著料道,“你們猜,是誰送她上的學(xué),而且供她念了這么多年書?”
眾人想當然一說,自然是陳建霆的父母了,袁亮笑而不答,輕輕地搖頭否決。
“難道是??武小磊的父母?”余罪愕然道。
袁亮不說話了,豎了豎大拇指,示意余罪猜對了。
李逸風(fēng)以及兩位鄉(xiāng)警可聽傻了,這受害人、犯罪的,全部攪和成一鍋了,而且對錯好壞,實在難以判斷了,袁亮知道得清,此時才把心里的問題拋出來了:“余所長,你確定還要辦呀?”
“要不算了?我咋聽著不對味呢?”李逸風(fēng)道。
“不要帶感情色彩??他畢竟是殺人犯,他父母是一種贖罪的心態(tài),這說明不了什么,當然,賠償高的話減輕他兒子的刑罰也有可能??不過他跑得不錯,要是當時抓住,肯定是直接一槍,沒后話了!庇嘧镏钢约旱哪X袋,來了個槍斃動作,又拿起了案卷,突然問道,“袁隊,你們查了武小磊的那幾位小伙伴沒有?”
“查了,查了不止一回,一個在縣城,兩個在省城!痹恋馈
“好,我要他們的詳細情況??拴羊,從今天開始,你盯著那倆老頭老太太,把他們的生活規(guī)律給我描述出來,就跟你當初在翼城干的一樣;呆頭,你多看幾遍案卷,所有涉及到的人,包括查過的他的親戚、朋友,凡詢問過的,一律背下來??狗少,跟我去趟省城,把那幾個小伙伴認準嘍。”余罪安排著。
袁亮詫異地看著李逸風(fēng),有點奇怪余罪這么舉重若輕地安排。李拴羊出聲問道:“所長,我咋盯,扮成啥樣?”
“你不用裝扮就是個鄉(xiāng)下山炮,直接本色上,誰相信你是警察才見鬼呢!庇嘧锏。
袁亮和李逸風(fēng)見李拴這臟不拉嘰、衣服皺巴巴的樣子,沒來由地笑了,氣得李拴羊抿抿嘴,不說話了。兩位鄉(xiāng)警起身離開,袁亮要問什么,被李逸風(fēng)拉走了。到了門外,李逸風(fēng)才小聲說著:“袁哥,別打擾我們所長的思路!
“思路?這還用思路,都是明的。再說他沒思考啊,玩硬幣呢!痹林钢嘧锏馈
“不不不,我們所長一玩硬幣,那就是思考,上次玩著玩著,就把偷牛賊給逮回來了。哎,袁哥,感謝你的大力支持啊。”李逸風(fēng)客氣道。
“免了,風(fēng)少,你不是想擼了我這個小隊長,自己當吧?”袁亮笑著道,心想和這貨色實在難相為謀。他干脆擺著手,逃也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