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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明斯詩選
肯明斯似乎永遠長不大,正如艾略特似乎永遠沒年輕過——艾略特一寫詩就是一個老頭子,至少是一個未老先衰的青年,從《普魯夫洛克的戀歌》起,他就一直老氣橫秋的。肯明斯似乎一直沒有玩夠,也沒有愛夠。我不是說他沒有成熟,我是說他一直看年輕,經(jīng)老。在這方面,他令我們想起了另一位偉大的青年詩人——來自王子之國威爾士的現(xiàn)代詩王子狄倫·托馬斯。比較起來,托馬斯豪放些,深厚些,肯明斯飄逸些,尖新些。托馬斯像刀意飽酣的版畫,肯明斯像線條伶俐的幾何構圖。批評家曾經(jīng)把現(xiàn)代雕塑的考德爾(Alexander Calder)來比擬現(xiàn)代詩的肯明斯?嫉聽柲欠N心機玲瓏的活動雕塑(mobiles)也的確有點兒像肯明斯的富于彈性的精巧的詩句。兩者都是七寶樓臺,五云掩映,耐人賞玩。
事實上,肯明斯的詩和現(xiàn)代藝術確有密切的關系。像布萊克、羅賽蒂、葉芝、科克托一樣,他也是詩畫兩棲的天才。他生前一直希望別人知道他“是”(而非“也是”)一位畫家,且數(shù)度舉行個展。他的全名是愛德華·艾斯特林·肯明斯(Edward Estlin Cummings,1894-1962)。他的生日是十月十四日。他的家庭背景很好,父親是哈佛大學英文系的講師,其后成為有名的牧師,而小肯明斯也就出生在哈佛的校址,麻省的劍橋。一九一六年,他獲得哈佛的文學碩士學位,不久就隨諾頓·哈吉士野戰(zhàn)救護隊去法國服役。一位新聞檢查官誤認他有通敵嫌疑,害他在法國一個拘留站(肯明斯直截了當管它叫“集中營”)中監(jiān)禁了三個月。這次不愉快的經(jīng)驗后來成為他的小說《巨室》(The Enormous Room)的題材。從那拘留站釋放出來,肯明斯立即自動加入美國的陸軍,正式作戰(zhàn)。第1次大戰(zhàn)之后,他去巴黎學畫,之后他一直往返于巴黎和紐約之間,做一個職業(yè)的畫家,同時也漸漸成為一位現(xiàn)代詩人。一九二五年,他得到“日晷”文學獎。一九五四年,哈佛母校聘請這位老校友回去,主持有名的“諾頓講座”(Charles Eliot Norton Lecturesat Harvard)。這個講座在學術界的地位很高,大作曲家斯特拉文斯基和考普蘭都曾經(jīng)主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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