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爾姆的白雪公主》是美國后現(xiàn)代主義文學(xué)大師、具有爭議天才小說家巴塞爾姆重要作品,堪稱荒誕派文學(xué)經(jīng)典之作。
《巴塞爾姆的白雪公主》講述一個徹底顛覆傳統(tǒng)格林童話的“黑”童話故事: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化身為當(dāng)代現(xiàn)實社會普通人,同居于紐約的破公寓。這些侏儒男人愛逛窯子、沉溺于情色,白雪公主早已厭倦伺候他們。她整天做著白日夢,把烏黑長發(fā)掛在窗外,期盼哪位王子爬上來,帶她逃離一切的單調(diào)乏味。
一天,流淌著王族血統(tǒng)的保羅出現(xiàn)了,但他竟是個無業(yè)游民,猥瑣、懦弱,還建了地下基地偷窺白雪公主。惡毒女人簡,因嫉妒男友愛上白雪公主而心生殺意。毒蘋果不再登場,她準(zhǔn)備以“一杯吉布森伏特加”實施陰謀,誰料結(jié)局更是不同于傳統(tǒng)童話的意外反轉(zhuǎn)。
七個小矮人:
我們產(chǎn)生了一種憤怒和惡毒的幻想,夢見自己把白雪公主燒了。
白雪公主:
我生不逢時。世界本身也有毛病,連提供一個王子也做不到。
后現(xiàn)代文學(xué)宗師、美國最天才作家、“后現(xiàn)代作家新一代之父”巴塞爾姆
有爭議后現(xiàn)代主義文學(xué)經(jīng)典、荒誕派文學(xué)殿堂級作品
品童話已過賞味期限,歡迎品嘗過期“黑”童話——“白雪公主”顛覆性美式演繹,一場黑色幽默的語言狂歡
他不是在寫一本小說,而是在“畫”,一幅抽象畫
唐納德·巴塞爾姆(Donald Barthelme),1931-1989。美國富有影響力的后現(xiàn)代主義小說家,被視為改變文學(xué)方向的作家之一。作品榮獲古根海姆文學(xué)獎、美國國家圖書獎、美國文學(xué)藝術(shù)院獎等;谄湓诿绹膲匾匚唬毁澴u為“今日眾多年輕作家的文學(xué)教父”。他一生創(chuàng)作了大量短篇作品并以此聞名,《巴塞爾姆的白雪公主》是其第一部中長篇小說,堪稱荒誕派文學(xué)經(jīng)典之作,更被視為后現(xiàn)代主義文學(xué)杰出代表作。所著其他中長篇小說:《死去的父親》、《天堂》和《國王》。
。ㄒ唬
“哪位王子?”白雪公主一邊刷牙一邊想,“哪位王子會來?會是安德烈王子?伊戈爾王子?阿爾夫王子?阿方索王子?馬爾科姆王子?杜納班王子?費爾南多王子?西格弗里德王子?菲利普王子?艾伯特王子?保羅王子?明仁王子?雷尼爾王子?波拉斯王子?米什金王子?魯珀特王子?佩里克萊斯王子?卡爾王子?克拉倫斯王子?喬治王子?哈爾王子?約翰王子?瑪米留斯王子?弗洛里澤爾王子?克魯泡特金王子?漢弗萊王子?查理王子?馬查貝利王子?埃斯卡勒斯王子?瓦利安特王子?福廷布拉斯王子? ”然后白雪公主振作起來,“啊,等待一位王子真是太棒了——你等待著,并且知道你等待的是一位風(fēng)度翩翩的王子——但它仍然是等待。正如布拉克評論的那樣,等待是一種存在方式,一種陰暗的方式。我情愿做一百件其他的事兒。但是,如果我會讓這次等待把我期待中那些崇高的感情從頭頂上的臥室天花板上拉下來,你就打我好了;那些感情像這么多充滿氫氣的法文字母在那兒跳舞。我不曉得他是否會有哈布斯堡唇?”
。ǘ
也許我們不應(yīng)該坐在這里,和別人一樣,照看大桶,刷洗樓房,一周去地窖花一次錢。也許我們應(yīng)該改變我們的生活,干點別的。天知道該干什么。我們干事情從不思考。照看大桶,刷洗樓房,去地窖花錢,從不停下來考慮整個過程也許是卑鄙的。有人站在某處鄙視我們。在達克斯的溫泉中,一個患痛風(fēng)癥的思想家在思索,上帝原諒他們。以前情況更糟。這么說沒有絲毫問題。在我們發(fā)現(xiàn)白雪公主在林子中迷了路之前情況更糟。我們發(fā)現(xiàn)白雪公主在林子中迷路之前,我們的生活異常寧靜。大家都很寧靜。我們刷洗樓房,照看大桶,一周去一趟縣上的窯子(嗨嗬)。和別人一樣。我們是簡單的資產(chǎn)階級。我們知道該做什么。當(dāng)我們發(fā)現(xiàn)白雪公主在林子中迷了路,餓著肚子,神志不清,我們問:“你想吃點東西嗎?”現(xiàn)在,我們不知道該做什么。白雪公主給我們的生活帶來了困惑和苦難。過去,我們是簡單的資產(chǎn)階級,知道做什么,現(xiàn)在,我們是復(fù)雜的資產(chǎn)階級,茫茫然不知所措。我們不喜歡這種復(fù)雜性。我們疲憊不堪地繞著它轉(zhuǎn),時不時還用店主式的食指戳戳它:它是什么?它或許對買賣不利?寧靜已經(jīng)失去了?墒,有時候,我們主要考慮的不是寧靜。那時候,我們看著白雪公主,第一次懂得我們喜歡她。那是一個重要的時刻。
(三)
然后我們產(chǎn)生了一種幻想,一種憤怒和惡毒的幻想。我們在做夢。我們夢見自己把白雪公主燒了。說燒了不對,應(yīng)該說是做成菜。在夢中,我們把白雪公主架在大火上做成菜。你還記得德雷爾導(dǎo)演的《圣女貞德蒙難記》中的火燒場面吧。就像那樣,只不過德雷爾的片子中是豎直的,而我們的是橫向的。白雪公主是橫放的。她被戳在叉子上(一根大鐵棒),叉子橫在大火上。在夢中,凱文向火中扔更多的木頭。休伯特往火中扔更多的木頭。比爾往火中扔更多的木頭?巳R姆把酸甜的調(diào)味汁涂在姑娘赤裸的身上。丹做好了米飯。白雪公主發(fā)出尖叫。愛德華搖了一下轉(zhuǎn)肉的曲柄。她烤熟了嗎?她正在發(fā)出許多噪音。肉的顏色看起來快烤熟了:一種棕紅的顏色?救鉁囟扔嬶@示肉快烤好了!稗D(zhuǎn)一下曲柄,愛德華!北葼栒f。休伯特往火中扔更多的木頭。簡往火中扔更多的木頭。煙還是那樣嗆人。在煙中,安托南·阿爾托往一根長棍一端掛了一個十字架。白雪公主問我們是否會拿起叉子!巴吹煤!彼f!安唬北葼栒f,“你還沒有熟。痛是應(yīng)該的!焙喰α,“你為什么笑,簡?”“我笑是因為燒的不是我!薄盀槟,”亨利說,“我們準(zhǔn)備了赤熱的鐵鞋。一雙赤熱的可塑的鐵鞋!薄八凸裏o關(guān),”比爾說,“但和惡意有關(guān)!蔽覀冊趬糁锌匆姲籽┕髟谵D(zhuǎn)動,在痛苦和美麗中轉(zhuǎn)動。
(四)
白雪公主又把頭發(fā)掛出窗外,F(xiàn)在它更長了。大約四英尺長。她還剛用金色的普瑞爾洗發(fā)水洗過。她對男性控制物質(zhì)世界感到憤怒!鞍。肝夷芤话炎プ∧莻把電氣連接也稱作男女相合的人!他以為自己精于世故。但愿我能一把抓住那個把管件叫作乳頭的人!他以為自己溫文爾雅,但你會注意到,那并不能妨礙他們把野牛問題弄糟。野牛去哪兒了?你可以走上一里又一里又一里又一里又一里又一里又幾百里卻見不到一頭!而那并不能妨礙他們用鐵路攫取最好的土地!也并不能妨礙他們讓疏離感滲進每一個地方,像一條當(dāng)你把開關(guān)推到‘開’的位置后仍不起作用的灰色大電褥子那樣,覆蓋萬物。所以不要跑過來指控我不嚴肅。女人也許不嚴肅,但至少她們不是大傻瓜!”白雪公主把頭伸出窗外,把她掛在那兒的長長黑發(fā)拉進來!斑沒有人爬上來。那就說明了一切。這個時代不是我的時代。我生不逢時。那些人都有毛病,站在那兒伸著脖子目瞪口呆。那些人都有毛病,來都不來,也不試一試爬上來。來充當(dāng)這個角色。世界本身也有毛病,連提供一個王子也做不到。連至少開化到給這個故事提供一個正確結(jié)局的能力也沒有!
。ㄎ澹
白雪公主又喝了一杯健康橘子汁!皬慕褚院,這些方面我要節(jié)制。這些讓人快樂的東西。我保持一定的審美距離。我再也不會在夜里,或午飯后,或霧蒙蒙的大上午,像一個少女般輕快地走到他們床邊。我從未干過那個?偸俏业囊粫r興致所至支配著那些次群居,李維巧妙地把它們總結(jié)成‘?dāng)≌咴撛庋辍。我至少要為那個比分感到慶幸。我再也不用給他們切洋蔥,煮面條或腌牛排。我再也不用在屋子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尋找有灰塵的地方。我再也不用把他們的內(nèi)衣疊得整整齊齊,塞到高腳柜里,F(xiàn)在,我甚至不用和他們說話,除非通過第三方,或者有特殊的事情要通知——我的情緒又一次產(chǎn)生了細微變化,又一次異想天開,又一次反復(fù)無常。我不知道這樣一個策略會讓我得到什么。我甚至不清楚自己是否希望實施它。這么做好像挺小心眼、挺卑鄙的。我內(nèi)心沖突,但貫穿我思想的主題是存在的,那就是覺得不滿足。這個惱人的觀念是從哪兒來的?無疑,來自出租書籍處。也許那七個男人本該把我留在林子里。我會死在那兒,當(dāng)所有的樹根、漿果、兔子和知更鳥都耗盡了。假如我那時候死了,現(xiàn)在我就不會在這兒思考。沒錯,有朝一日,我終究會死。肯定會的。思考將終止。你再也不會總是在早晨四點差一刻時,在床上用胳膊肘支撐著,思考著日本人是否比他們豬一樣的西方同齡人更幸福。再來一杯橘子汁,這一次稍微加點伏特加!
(六)
我們坐在一家路邊咖啡館里,談著過去的歲月。那些往日的歲月。然后老板來了。他帶來一位警察。一位帶黑皮警棍和拉斐爾·薩巴蒂尼的書的警察。“你們太靠人行道外側(cè)了,”警察說,“你們必須待在花盆后面。你們離樓房基線不能超過十英尺。”我們又退回到樓房基線后面。我們想我們可以在花盆兩邊談?wù)撨^去的歲月。我們友好而且隨和,和往常一樣。但移動桌子時,我們把飲料弄灑了!芭K桌布也要付錢!崩习逭f。然后我們把剩余的飲料全倒在桌布上,讓它全部變成紅玫瑰色的!鞍雅K的部分指給我們看,”我們說,“哪兒臟了?只要你能把弄臟的部分指給我們看,我們就付錢。找找吧,我們還要再喝點!蔽覀兩钋榈鼗仡^看著剛才待過的地方。那個警察也和我們一起往回看!拔腋杏X那兒更好,”警察說,“但法律就是法律。問題就出在這兒,因為它是法律。你們是否介意我嘗一下你們弄灑的飲料污漬?”警察把我們的桌布擰干,然后一飲而盡!斑@污漬不錯,F(xiàn)在,請你們允許我離開,我感到普利特大街上有一件重案!本祜w一般地跑著去辦他的重案。老板帶著更多的污漬回來了。“誰把我的桌布弄皺了?”我們看著桌布,的確有一片令人難受的區(qū)域。“有人得出錢燙平它!比缓笪覀冋酒饋恚嗍挚杖桶颜麄路邊咖啡館弄得一塌糊涂。當(dāng)我們干完時,要弄清是誰的過錯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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