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晉風度與東方人格(修訂版)》作者劉康德從魏晉風度與自然生態(tài)、社會世態(tài)及學界狀況的關系著手,用翔實的史料系統(tǒng)地向讀者展示了魏晉風度的主要方面:魏晉名士的簡雋言語、奇通行為、貴無思想和清談玄理、飲酒服藥、書法琴藝的世間態(tài)度。作者還憑借其扎實的功力和敏銳的思辨,對東方華夏人格的形成歷史、基本特征等,作了深入地探究和細致地剖析,給讀者留下回味和思索。
劉康德,男,1952年1月生,哲學博士,現(xiàn)任復旦大學哲學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兼任國際易學聯(lián)合會理事,主要從事中國哲學,特別是先秦兩漢哲學、魏晉玄學和《周易》等領域的研究,近年來尤其專注對中國哲學語素的思考與探索。在《學術月刊》《孔子研究》《周易研究》等國內外核心學術刊物上發(fā)表論文數(shù)十篇。出版《魏晉風度與東方人格》《陰性文化》《老子直解》《淮南子直解》及《老子十日談》(合著)、《老予鑒賞辭典》(主編)、《淮南子鑒賞辭典》(主編)等著作。2007年提;“中國哲學百家論”的課題計劃,致力于探討中國哲學中些常見但又能彰顯中國哲學之特質的范疇,并獲得國家社會科學基金的支持。
導言
緒論 魏晉風度與東方人格
第一章 歷史風起云涌:魏晉風度的扇起
一、魏晉風度與自然生態(tài)
二、魏晉風度與社會世態(tài)
三、魏晉風度與學界狀態(tài)
第二章 風度的體現(xiàn)(之一):魏晉名士的世間態(tài)度
一、清議與清談
二、服藥與飲酒
三、詩文與書琴
四、名教與自然
五、貴無與崇有
第三章 風度的體現(xiàn)(之二):魏晉名士的治學思想
一、王弼:《周易略例》的略例
二、嵇康:馬性與鳥跡
附:嵇康鍛鐵、服藥及其關系
三、阮籍:木石與造化
四、裴顧:于無非無,于有非有
第四章 風度的體現(xiàn)(之三):魏晉名士的眾生相
一、名士與英雄是魏晉風度的體現(xiàn)者
二、名士與英雄的云集地及中原風俗
三、名士畫像及其娛樂思想文化熱點
第五章 魏晉名士眾生相的界定:早期東方諸人格
一、帝王之術
二、顯性人格
三、隱性人格
四、圓性人格
五、幻想人格
第六章 東方人格評估之可能:魏晉人學通釋
一、人才性格
二、才性四本
三、人物識鑒
附錄一:曹植“七步”、魏晉“分崩”
附錄二:“清談”辯證
結語
《魏晉風度與東方人格(修訂版)》:
儒家是先秦孔子所創(chuàng)立的;如果講孔子一生盡力維護西周以來的典章、制度、規(guī)矩和儀節(jié)的周禮的話,那么,孔子之后的儒家關心的也是朝廷的儀式,貴族的承襲儀節(jié)以及典章、禮樂等,只是經(jīng)過損益后,代表的朝代不同罷了。但自孔子創(chuàng)立儒家后,儒家的地位一直沒有顯赫,秦始皇的焚書坑儒,使儒家受了一次嚴重的打擊。就是到了漢初,漢高祖也很討厭這些專講儀式架子的儒者。漢高祖甚至還將尿撒在儒者的帽子里,導致儒者叔孫通改裝打扮去見劉邦。但叔孫通不忘本行,極力為劉邦即位定名分,制禮節(jié)。這樣,漢初的種種制度都由他討論商定。不幸的是,漢高祖以后的文帝、景帝及竇太后等都雅好黃老和刑名;而且朝中的大臣們也大都對儒家沒有信仰,所以叔孫通一死,他所定的一些制度也就作罷,擱置一旁。
然而,先秦孔子在維護周禮之同時,提出過“仁”的學說,作為“禮”的理論基礎。他認為周禮是完美的規(guī)范和制度,而“仁”是完美的道德觀念和品質。這樣一來,盡管孔子是立足于維護舊時的奴隸制,但他所提出的“仁”的學說和思想?yún)s是扎根于封建宗法關系之中的倫理道德。所以盡管孔子之后的儒家一時沒有顯赫,但到朝政安定,并要進一步維護封建宗法關系時,儒家及儒學就有可能發(fā)揚光大了。這就導致漢武帝的“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局面。而能促使這一局面形成的,要數(shù)群儒之首董仲舒了。史書說董仲舒讀書專心致志,“三年不窺園”;他對所學的《春秋》能融會貫通,并能結合時事闡發(fā)新義,所以能對漢武帝的提問一一解答,并提出“天人三策”,建立起龐大的思想體系,以適應封建大一統(tǒng)的政治局面以及社會等級秩序。由此,儒家的獨尊地位被奠定,儒家的所有典籍也隨之被奉為經(jīng)典,對這些經(jīng)典的解釋也在當時被稱為經(jīng)學。
然而,獨尊儒學也常常是相對的,并非絕對;漢武帝的獨尊儒學只是出于漢朝統(tǒng)治的需要,儒學也只是他手中的一塊對付政敵和百姓的王牌。同樣,就是董仲舒的思想體系,也是對各家學說持揚棄態(tài)度:它既能摒棄墨子的功利思想和黃老道家的反人文主義,也能吸收墨、道、法諸家對當時政治有益的東西為己所用。所以,并沒有什么絕對意義的儒學獨尊。但不管怎樣,如上所述,儒學從根本上對封建宗法制度還是有用的。因此漢武帝將儒家的所有典籍奉為經(jīng)典,為了學以致用而去學經(jīng)、通經(jīng),由此生出漢代人的通經(jīng)致用的事。對于通經(jīng)致用,顧頡剛先生曾說漢代人“以為無論什么大道理都出在經(jīng)書里,而且這種道理有永久性,所謂‘天不變,道亦不變’,經(jīng)是道的記載,所以也不變了!兑住穼W家說:易理是彌漫于天地之中的,萬物的現(xiàn)象莫不從易理里變化出來,一切人生日用的東西也莫不是圣人們看了《易》的卦象而造出來的!洞呵铩芳艺f:《春秋》的第一句就是‘元年’,元是根源的意思,表示它存在于天地之前,作萬物的根本,所以《春秋》之道是用了元的精深來正天的端兆,還用了天的端兆來正王的政事的(這話很不好懂,但經(jīng)學的神妙就靠在這不好懂上)。照這樣說,經(jīng)書不成‘天經(jīng)地義’再成什么!經(jīng)既成了天經(jīng)地義,當然一切的用處都要從這里邊搜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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