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化文學經(jīng)典文叢:古文觀止》是清代以來流行的古代散文選本之一。選編者是清代吳楚材和吳調(diào)侯,所選文章上起先秦,下迄明末,大體反映了先秦至明未散文發(fā)展的大致輪廓和主要面貌:《中國文化文學經(jīng)典文叢:古文觀止》入選之文皆為語言精煉、短小精悍、便于傳誦的佳作,從中不難看出選編者細致和周到的眼光,基本上兼顧到思想性與藝術(shù)性。
書名為“觀止”,可知《中國文化文學經(jīng)典文叢:古文觀止》的編選意圖就在于盡善盡關,一覽《中國文化文學經(jīng)典文叢:古文觀止》。即可“觀止”古文矣。
《中國文化文學經(jīng)典文叢:古文觀止》:
吳王夫差起師伐越,越王句踐起師逆之江。
大夫種乃獻謀日:“夫吳之與越,唯天所授,王其無庸戰(zhàn)。夫申胥、華登,簡服吳國之士于甲兵,而未嘗有所挫也。夫一人善射,百夫決拾,勝未可成。
夫謀必素見成事焉,而后履之,不可以授命。王不如設戎,約辭行成,以喜其民,以廣侈吳王之心。吾以卜之于天,天若棄吳,必許吾成而不吾足也,將必寬然有伯諸侯之心焉;既罷弊其民,而天奪之食,安受其燼,乃無有命矣。”越王許諾,乃命諸稽郢行成于吳,日:“寡君句踐使下臣郢,不敢顯然布幣行禮,敢私告于下執(zhí)事日:‘昔者,越國見禍,得罪于天王,天王親趨玉趾,以心孤句踐,而又宥赦之。君王之于越也,繁起死人而肉白骨也。孤不敢忘天災,其敢忘君王之大賜乎?今句踐申禍無良,草鄙之人,敢忘天王之大德,而思邊陲之小怨,以重得罪于下執(zhí)事?句踐用帥二三之老,親委重罪,頓顙于邊。今君王不察,盛怒屬兵,將殘伐越國。越國固貢獻之邑也,君王不以鞭箠使之,而辱軍士,使寇令焉!句踐請盟。一介嫡女,執(zhí)箕帚以咳姓于王宮;一介嫡男,奉盤匜以隨諸御。春秋貢獻,不解于王府。天王豈辱裁之?亦征諸侯之禮也。
’”“夫諺日:‘狐埋之而狐搰之,是以無成功!裉焱跫确庵吃絿悦髀動谔煜,而又刈亡之,是天王之無成勞也。雖四方之諸侯,則何實以事吳?敢使下臣盡辭,唯天王秉利度義焉!”
【譯文】吳王夫差發(fā)兵攻打越國,越王勾踐出兵在長江沿岸迎擊。
大夫文種于是向越王獻計說:“吳國和越國誰存誰亡,只看天意,您不用打仗了。伍子胥和華登訓練的吳國士卒,投入戰(zhàn)爭,還不曾遇到什么挫折。在吳國,一個人善于射箭,就有一百人拿起決拾,我們能否戰(zhàn)勝吳國,還很難說。凡是計劃一件事,一定要預見到可以成功的把握,然后才去實行,不能輕易地去送命。您不如暗中部署軍隊設防,卻用謙卑的話向吳國求和,讓他的百姓高興,使吳王的野心越來越大。
我們也可以拿這件事向上天占卜,上天如果要拋棄吳國,吳人就一定會允許我們求和,而且會認為我們是不值得憂慮的,那么。他們也就一定會肆無忌憚地企圖實現(xiàn)稱霸諸侯的野心:等到他們的百姓疲憊了,又有天災,奪去了他們的糧食,那時我們再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厥帐八臍埦,吳國就失去了上天的支持了。”勾踐贊成他的意見,就命令諸稽郢到吳國去求和。諸稽郢對吳王說:“我們的寡君勾踐派遣我這個小臣來.不敢公然陳列玉帛,表示敬禮,只能冒昧地私下告訴您的辦事官員說:‘過去,越國遭禍,冒犯了天王,天王親勞大駕,本來打算滅掉我勾踐,卻又饒恕了我。君王對于我們越國,真是讓死人復活,使白骨長出肌肉來。我們的君王不敢忘記上天降下的災禍,又怎敢忘記天王的厚賜呢?現(xiàn)在我勾踐重遭災禍,沒有善良德行,我們這些草野鄙賤的人,怎敢忘記天王的大恩大德,而對邊境小怨,耿耿于懷,以至再次得罪于您的辦事官員?勾踐因此率領幾個老臣,親自承擔重大的罪過,在邊境上叩著響頭,向您請罪。如今您不了解情況,就勃然大怒,調(diào)集軍隊,打算狠狠地討伐越國。越國本來是稱臣納貢的城邑,君王不拿著鞭策驅(qū)使它,卻使您的將士屈尊,使他們執(zhí)行御寇的命令!勾踐請求締結(jié)盟約。今送來一個嫡生女兒,到王宮里拿著箕帚伺候您,還送來一個嫡生兒子,捧著盤、叵,跟著那些宦仆侍奉您。春秋兩季,我們給您的府庫進獻物品,決不懈怠。天王又何必屈尊用兵加以消滅?這也就是天子向諸侯征稅的禮制!薄爸V語說:‘狐貍埋了它,狐貍卻又把它掘出來。所以沒有成功!F(xiàn)在天王既然已經(jīng)扶植了越國,您的明智已在天下傳播,卻又要消滅它,這就是天王對越國的扶植徒勞無功。雖然四方的諸侯想服侍吳國,吳國又用什么來取信于諸侯呢?讓我冒昧地把話說清楚,只希望天王就利和義兩方面加以權(quán)衡!鄙犟阒G許越成吳語國語【原文】吳王夫差乃告諸大夫日:“孤將有大志于齊,吾將許越成,而無拂吾慮。若越既改,吾又何求?若其不改,反行,吾振旅焉!鄙犟阒G日:“不可許也。夫越非實忠心好吳也,又非懾畏吾甲兵之強也。大夫種勇而善謀,將還玩吳國于股掌之上,以得其志。夫固知君王之蓋威以好勝也,故婉約其辭,以從逸王志,使淫樂于諸夏之國,以自傷也。使吾甲兵鈍弊,民人離落,而日以憔悴,然后安受吾燼。夫越王好信以愛民,四方歸之,年谷時熟,日長炎炎,及吾猶可以戰(zhàn)也。為虺弗摧,為蛇將若何?”吳王日:“大夫奚隆于越?越曾足以為大虞乎?若無越,則吾何以春秋曜吾軍士?”乃許之成。
將盟,越王又使諸稽郢辭日:“以盟為有益乎?前盟口血未干,足以結(jié)信矣。以盟為無益乎?君王舍甲兵之威以臨使之,而胡重于鬼神而自輕也?”吳王乃許之,荒成不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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