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緩和與教會之間的矛盾,瑟曦無視歷史上的混亂,允許新任總主教重組教團武裝,但她沒想到這竟是總主教設下的圈套。君臨城外,瑟曦的弟弟詹姆攻陷了奔流城,結束了五王之戰(zhàn),看似大局已定的維斯特洛大陸,暗流卻在悄然涌動。
《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冠軍、世界級奇幻大師喬治.R.R.馬丁經(jīng)典之作。
HBO同名美劇,正在熱播。
長時間霸占《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前10的多個位置 。
被翻譯成數(shù)十種文字,暢銷3000多萬冊。
HBO同名美劇的熱映,掀起全球性的“冰與火之歌”熱潮。
在內(nèi)容上重新校對、精益求精,修正以往版本在文字上的瑕疵。
封面、內(nèi)頁紙張升級,便于讀者收藏。
【美】喬治.R.R.馬丁
《冰與火之歌》作者,多次獲得雨果、星云、軌跡和史鐸克獎,被時代雜志評選為2011年影響世界的一百人。
等布魯斯科和他的兒子們將船泊在魚市,里面已擠滿了售賣鯡魚、鱈魚、牡蠣和蛤蜊的人,還有管家、廚子、百姓家的主婦,以及船上下來的水手。他們一邊檢視早晨的水產(chǎn),一邊高聲議價。布魯斯科在小船之間走來走去,審察各種貝類,不時用拐杖敲敲木桶或箱子!斑@個,”他會說。“對!编!斑@個!编!安,不是那個。是這里!编。他不愛說話,泰麗亞說她父親吝嗇話語跟吝嗇錢財一樣。牡蠣、蛤蜊、螃蟹、蚌殼、扇貝,有時還有蝦……布魯斯科都買,取決于當天什么貨好。他們將他敲打過的木桶和箱子搬到小船上。布魯斯科脊背不好,比一大杯黃啤酒重的物體,便拿不動。
完事之后,貓兒身上已有了一股海水和魚的味道。她習慣了,幾乎聞不出來。她也不介意干活,背負沉重的木桶而腰酸背痛,代表自己正越變越強壯。
一旦所有木桶裝載完畢,布魯斯科親自將船推離岸邊,他的兒子們沿長渠將大家撐回家。布瑞亞和泰麗亞坐在船前面竊竊私語。貓兒知道她們在談論布瑞亞的男朋友,父親入睡后,她爬上房頂跟他約會。
“了解三件新事物,再回我們這兒來!贝认榈娜怂拓垉哼M城之前命令她,而她總能做到。有時不過是三個新的布拉佛斯語詞語;有時她帶回水手的故事,奇妙而不可思議,發(fā)生在布拉佛斯群嶼之外的廣闊世界:戰(zhàn)爭,癩蛤蟆雨,龍的孵化;有時她學會三個新笑話或三個新謎語,或各種行當?shù)脑E竅。她時不時還會得知一些秘密。
布拉佛斯外號“秘之城”,遍地皆是迷霧、假面和低語。女孩了解到,這座城市的存在本身就是個持續(xù)一世紀之久的秘密,而它的具體位置更隱藏了三百年。“九大自由貿(mào)易城邦都是古瓦雷利菇,剔除魚骨。這些都發(fā)生在月黑之時。其余日子她是個孤兒,穿一雙比腳大太多的破舊靴子,褐色斗篷邊緣磨得破破爛爛,一邊吆喝“蚌殼,扇貝,蛤蜊”,一邊推小車穿行于舊衣販碼頭。
她知道今晚月亮會變黑,因為昨晚它只剩窄窄一條!案x開我們時相比,你多了解到些什么?”慈祥的人一見面就會問。我了解到布瑞亞在父親睡覺時,跟一個男孩在房頂碰面,她心想。泰麗亞說,布瑞亞讓他摸自己,盡管他不過是房頂上的耗子,所謂房頂上的耗子都是賊。但這只是一件事。貓兒還需要兩件。她不擔心。有船的地方就有新鮮事。
等他們回到家,貓兒幫布魯斯科的兒子們把貨物從小船卸下。布魯斯科和女兒們將貝殼分到三輛推車里,鋪在層層海藻上!百u完了才準回來!辈剪斔箍泼刻煸绯慷紩@樣囑咐女孩們,然后她們便出發(fā)叫賣。布瑞亞推小車去紫港,那里停泊海船,可以賣給布拉佛斯水手;泰麗亞去月池附近的小巷,或在列神島的廟宇間兜售;貓兒十有八九先去舊衣販碼頭。
布拉佛斯人才許使用紫港,從水淹鎮(zhèn)直到海王殿;來自其他自由貿(mào)易城邦及世界各地的船只使用舊衣販碼頭,跟紫港相比,這里比較簡陋、粗糙和骯臟,也更為嘈雜,各地水手商人擠在碼頭和街道中間,招待別人,并尋找獵物。走遍全布拉佛斯,貓兒最喜歡這里。她喜歡嘈雜,喜歡奇異的氣味,喜歡看那些船趁晚潮抵達,看那些船出發(fā)。她也喜歡水手們:喧鬧的泰洛斯人嗓音洪亮,胡子染成各種顏色;金發(fā)的里斯人斤斤計較,試圖壓低她的價格;伊班港人矮胖多毛,用低沉嘶啞的嗓音喃喃咒罵;還有她看中的夏日群島人,皮膚如柚木般烏黑光滑,穿著紅、綠或黃色的羽毛披風,他們的天鵝船上高聳的桅桿和白帆華麗壯觀。
時而也遇到維斯特洛的槳手和船員,他們有的來自舊鎮(zhèn)的寬帆船,有的來自暮谷城、君臨或海鷗鎮(zhèn)的劃槳商船,還有的來自青亭一樣,幾乎能讓她去任何地方。她登上來自里斯、舊鎮(zhèn)和伊班港的船,在甲板上當場售賣牡蠣。有些日子,她推小車經(jīng)過權勢人家的高塔下,向門口的衛(wèi)兵兜售烤蛤蜊。有一次她在真理宮臺階上叫賣,另一個小販試圖將她趕走,于是她掀翻那人的推車,讓他的牡蠣在鵝卵石上到處亂滾。方格碼頭的海關官員會主動向她購買,而在圓頂和塔樓低于礁湖的綠色水面的水淹鎮(zhèn),來回的船夫也會找她。有一回,布瑞亞來月經(jīng),臥床不起,貓兒便推她的車去紫港,向海王游艇上的槳手推銷螃蟹和蝦,那艘游艇從船頭到船尾布滿了張張笑臉。她還沿甜水渠來到月池,既賣給身穿彩紋綢緞、昂首闊步的刺客,也賣給穿單調(diào)灰褐色外衣的看護人和執(zhí)法官。但她總會回到舊衣販碼頭。
“牡蠣,蛤蜊,扇貝,”女孩邊喊邊順著碼頭推車,“牡蠣,蛤蜊,扇貝!币恢惑a臟的橘黃色貓被她的喊聲吸引,跟在她后面走,再往前,又出現(xiàn)了第二只,那是個垂頭喪氣、滿身爛泥的家伙,尾巴只有短短一截。貓都喜歡貓兒的氣味。有些日子,日落之前,她身后會跟上十幾只貓。女孩時不時扔一只牡蠣給它們,看誰能搶到。她注意到,最大的公貓很少獲勝,戰(zhàn)利品往往屬于比較小巧靈活的貓,它們精瘦、兇悍又饑餓。和我一樣,她告訴自己。她最喜歡某只瘦骨嶙峋的老公貓,它一只耳朵被咬掉了,讓她想起自己從前在紅堡里到處追逐的一只貓。不,那是另一個女孩,不是我。
昨天停在這里的兩艘船離開了,又有五艘新船泊進來;包括一艘名叫“癩皮猴”的小型寬帆船,一艘散發(fā)出瀝青、鮮血和鯨油味道的巨型伊班捕鯨船,兩艘潘托斯的破爛平底船及一艘古瓦蘭提斯的綠色細長劃槳船。貓兒在每條踏板跟前停下來叫賣蛤蜊和牡蠣,先用黑話,繼而用維斯特洛通用語。捕鯨船上有個船員大聲咒罵她,把她的貓都嚇跑了,而一名潘托斯槳手問她她兩腿之間的蛤蜊要多少錢。她在其他船上的遭遇好一些,綠色劃槳船的大副吞下我上哪兒找一個這樣的?”
他的船友們看著他哈哈大笑!捌邔拥鬲z里面,小子,”其中一個說,“船長自己或許可以找朵交際花,前提是賣掉這艘該死的船。那種妞兒是給老爺們準備的,我們這種人沾不到邊!
布拉佛斯的交際花世界聞名。歌手頌揚她們,金匠和珠寶匠爭相為他們打造物品,手藝人乞求她們光顧,貿(mào)易巨子支付相當于王室成員贖金的高額費用,以求在舞廳、宴會以及戲劇演出時挽她們的手臂,刺客以她們的名義互相廝殺。貓兒推著小車在運河邊行走,有時會瞥到某位交際花乘船經(jīng)過,去與情人共度良宵。交際花都有自己的游船,有仆人撐篙載她們赴約!芭娙恕笔种锌偰弥槐緯,“月影”只穿白色與銀色的衣服,“美人魚女王”與她的美人魚們寸步不離——那是四位豆蔻年華的少女,為她牽起裙擺和長發(fā)。交際花們一個比一個美,連“蒙面女士”也不例外,但只有她認可的情人才能看見她的臉。
“我賣過三只扇貝給一個交際花,”貓兒告訴水手們,“她走下游船時招呼我。”布魯斯科早就跟她講清楚,決不能跟交際花講話,除非她們先開口。那女子朝她微笑,付給她十倍于扇貝價格的銀幣。
“是哪一個呢?哈哈‘扇貝女王’,對不對?”
“是黑珍珠!彼嬖V他們?鞓访符愓f“黑珍珠”是最有名氣的交際花!八姓纨堁},”梅麗告訴貓兒,“第一任‘黑珍珠’是個海盜女王,后來被某位維斯特洛王子收作情婦,生下一個女兒,長大后成了交際花。而女兒的女兒又繼承母業(yè),代代相傳,直到現(xiàn)在的第四任。她跟你說什么,貓兒?”
“她說,‘我要買三只扇貝’,還問,‘你有沒有辣醬呢,小家伙?’”女孩回答。
“你說什么了?”
婚禮喧鬧歡樂,人們喝下許多酒。每次貓兒推著車碰巧路過,“水手之妻”都堅持讓新婚丈夫買點牡蠣,說是圓房時能更加堅挺。她這么做是出于好心,她平時還很愛笑,但貓兒感覺她的笑中似乎有點悲哀。
據(jù)其他妓女說,“水手之妻”每當月經(jīng)來潮時,就會造訪列神島,她知道那里的所有神祗,甚至包括那些已被布拉佛斯人遺忘了的神。她們說她去為自己第一個丈夫祈禱,她真正的丈夫,在海上失蹤了,當時她跟蘭娜差不多大!八J為如果找對了神,也許神靈會操控風向,將她的愛人吹回來,”認識她最久的獨眼伊娜道,“但我祈求這種事千萬別發(fā)生。她的愛人死了,我能從她的血里嘗出來。若他真回到她身邊,將是一具尸體!
戴利恩的歌終于結束。當最后一個音符在空氣中隱去,蘭娜嘆口氣,歌手將豎琴放到一邊,把她抱到懷里。他剛開始輕輕觸摸她,貓兒就大聲說:“牡蠣,有人要嗎?”快樂梅麗突然睜開眼。“好的,”女人道,“拿進來吧,孩子。伊娜,去弄點面包和醋。”
膨脹的紅日懸在一排桅桿后的天空中,貓兒揣著鼓鼓一袋錢幣離開快樂碼頭,推車空了,只剩鹽與海藻。戴利恩也要離開,他邊走邊告訴她,他答應今晚要在綠鰻客棧唱歌!懊看卧诰G鰻客棧表演,我都能掙到銀幣,”他夸耀,“那兒有船長和船主出沒!彼麄兇┻^一座小橋,沿曲折偏僻的小巷前進,日頭的影子越來越長。“很快我就能在紫港表演,然后是海王殿,”戴利恩續(xù)道。貓兒的空車在鵝卵石上嗒嗒作響,奏出輕快的樂章,“昨天我跟妓女們一起吃鯡魚,一年之內(nèi),我將跟交際花一起享用帝王蟹!
“你的兄弟呢?”貓兒問,“那個胖子。他找到去舊鎮(zhèn)的船了嗎?他說他本來要跟烏莎諾拉小姐號一起出航!
“我們都要去。那是雪諾大人的命令。我告訴山姆,扔下老頭,但蠢胖子不肯聽。”最后一縷落日在他發(fā)際閃耀。“好了,現(xiàn)在太遲了!
“就是這樣!必垉赫f,他們踏入一條蜿蜒的小巷,里面黑沉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