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在既有研究成果的基礎上,重新闡釋了王安石變法的重點及其失敗的原因。全書以王安石變法為主線,將北宋中后期的歷史分為變法、反變法和后變法三個階段,完整地敘述了北宋后期士大夫政治全局的演變。作者指出,王安石的理想是實現(xiàn)儒家的道德社會,在這一點上,王安石與他的反對者并無二致。問題在于王安石希望通過改造、建立新的官僚體制以實現(xiàn)這一理想。由此,作者著重分析了王安石的官僚體制改革,聚焦吏役次官僚制,考察新政的政府運作,并以募役法這一新政核心制度作為個案研究,總結歸納新政的特點。本書的關注點不僅在于王安石變法本身,更在于王安石所代表的儒家道德理想主義與現(xiàn)實政治權力結構之間的矛盾與糾葛。這也是本書的重要特色與價值之所在。
適讀人群 :廣大讀者 ☆海外宋史領軍人物劉子健成名力作,宋史名家虞云國長篇導讀,鄧小南、趙冬梅傾情推薦。首開士大夫政治研究之風氣,士大夫政治研究的學術典范之作。
☆批判性地融匯現(xiàn)代中國與日本學者的既有成果,集王安石變法研究之大成。重審士大夫政治的宿命,叩問傳統(tǒng)中國政治體制改革的底層邏輯。
☆從政治思想、官僚行為、政府運作發(fā)掘尚未凸顯的王安石新政的新面相,作為官僚理想主義者,富國強兵并非王安石變法的首要目標。
☆試圖以宋代歷史為個案,向社會科學提供可以啟發(fā)思考的“理論概括”,王安石新政的失敗,是由官僚體制所依附的君主專制政體命中注定的!
序
楊聯(lián)陛
劉子健教授對于王安石及其時代的最新評價是一項跨學科的研究,既基于最近的學術成果,又體現(xiàn)了他對這一問題的獨到看法。說它是跨學科的,是因為其中融合了取自政治學、歷史學和漢學的分析方法和技巧。作者對于材料的小心運用,達到了批判性人文研究的高標準;他對闡釋的興趣,顯示出一種對任何政治學家來說都必要的敏銳的問題意識。本書由此展示出雙重性:它借鑒了現(xiàn)代中國和日本學者大量具體的研究,有助于理解這一主題的各個方面;它為一項詳盡而權威的工作奠定了基礎,而這項工作當然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完成。通過整合這些研究者及其本人的相關研究成果,劉子健教授能夠探索出新的研究角度并激發(fā)進一步的研究。
本書中處理的問題,包括政治思想、中國官僚的行為模式和與國家權力的中央集權化相關的問題。這些問題的重要性,所有制度史和思想史的研究者都會欣然承認。為準備本書,作者小心翼翼,不使用不必要的細節(jié)或專業(yè)術語來增加讀者的負擔。另一方面,他也沒有僅僅因為難以解釋而回避復雜的問題。
正因如此,劉子健教授選擇“為地方政府服役”作為王安石變法中的一個個案研究,在我看來尤其令人欽佩。役法如果不是最復雜的制度的話,那么也一定是最復雜的制度之一。于是,作者用了一章,成功地為新募役法的背景、特點以及新舊制度的利弊描繪出一幅非常清晰的圖景。這本身并不意味著完結。和東亞研究中心的其他成員一樣,我很樂意贊助這本充滿學術性和啟發(fā)性的作品。
1959年5月
自 序
11世紀的改革家王安石,是中國歷史上的杰出人物。新政是他對時代挑戰(zhàn)的回應,顯示出與現(xiàn)代方案驚人的相似性;它們已經(jīng)成為現(xiàn)代世界的靈感來源之一,不只是對于巨變時期的許多中國人來說,而且超越于中國之外——比如,對于遠至美國的剩余農(nóng)產(chǎn)品政策。毫不夸張地說,王安石理應在世界歷史上占有一席之地。
像歷史上的許多偉大人物一樣,王安石不能被人完全理解,甚至往往遭受徹底的誤解。在中國歷史上普遍保守的發(fā)展進程中,王安石真的是一位卓越而激進的改革家么?或者說因為他擁有高尚的品格,所以仍然身處儒家傳統(tǒng)的豐厚遺產(chǎn)之中?如仰慕他的人所宣稱的,他是一個務實而有遠見的偉大政治家?或者如其他許多認為他不值得稱贊的人所堅稱的,他是一位堅持烏托邦理念而誤入歧途的學者?
這些以及其他許多問題促使我嘗試對這一不尋常的人物及其時代進行重新評價。幾年前有限的計劃初步形成時,目的只是為了一篇簡單的專題論文。就目前的成果而言,大大超過了原來的預期。盡管如此,重新評價的任務仍舊剛剛起步。關于王安石及其時代的大量問題,需要許多學者從事新的研究,我們希望由此能夠全面理解這一偉大的歷史人物。
沒有哈佛大學\"中國經(jīng)濟與政治研究計劃\"(Chinese Economic and Political Studies)的支持,本書很難這么快面世。對這一計劃成員的感激之情,我的言辭不足以表達萬一。感謝楊聯(lián)陛教授最初對我的鼓勵和不斷的指導,以及貢獻了本書的序言。感謝費正清(John K. Fairbank)教授和史華慈(Benjamin I. Schwartz)教授鞭辟入里的批評和有益的建議。與瞿同祖先生以前的兩次共事及如今在哈佛結成的持久友誼,使我的研究工作更加愉快。馬西森(Elizabeth M. Matheson)夫人的工作價值難以估量,她耐心地多次核對底稿。我還要感謝哈佛燕京學社圖書館不知疲倦的裘開明館長和工作人員,我試圖在那里通過暑期閱讀來減少自己的無知。在陳述這些致謝時,我不禁回想起燕京大學的洪業(yè)教授,是他在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以前引導我從事歷史研究。
劉子健
于匹茲堡大學
匹茲堡,賓夕法尼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