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慕課概述一直以來,學術界對慕課大都停留在對其首字母及其“大規(guī)模開放在線課程”含義的理解上,國內大部分慕課研究尤其是外語慕課和漢語慕課,也沒有對此做進一步梳理。如果仔細梳理慕課發(fā)展歷史及其來源就會發(fā)現(xiàn),不同語境和研究背景中使用的慕課雖界定相似,但大多取其冰山一角為我所用。本書將追根溯源,從慕課的來源與發(fā)展入手,以期梳理慕課的脈絡和路徑,形成清晰的界定和理解。
第一節(jié)慕課的來源與發(fā)展
慕課并非憑空而來,與開放在線學習、開放教育、開放教育資源、遠程教育等息息相關。可以說,慕課由開放在線學習發(fā)展而來,與開放教育資源協(xié)同發(fā)展,同時又與遠程教育相互影響。因此,要想理解慕課的具體含義和內容,就需要從與之相關的概念入手,厘清來源,梳理脈絡。
文獻資料顯示,慕課的來源與發(fā)展大致經(jīng)歷了以下幾個階段:一是20世紀90年代以前,在互聯(lián)網(wǎng)尚未普及的年代,一些以電視、廣播、電話等形式開展的遠程教育已逐漸出現(xiàn);二是到了20世紀90年代前期,伴隨著電子郵件課程的發(fā)展,開放在線學習的形式出現(xiàn);三是20世紀90年代中期,受開放在線學習形式的影響,課堂學習模式正式向在線學習模式轉化,最初的線上學習模型幾乎仿制了線下傳統(tǒng)課堂的全部流程,包括教學資源、考試和作業(yè),甚至已經(jīng)出現(xiàn)模仿課堂學習經(jīng)歷的實時聊天和討論。為了支持線下到線上學習的轉化,首批學習管理系統(tǒng)隨之形成。慕課具體產(chǎn)生與發(fā)展過程如圖1-1所示。
圖1-1慕課的來源與發(fā)展
由圖1-1可見,從20世紀90年代晚期到21世紀初期,隨著互聯(lián)網(wǎng)的流行和普及,開放在線學習幾乎同時形成規(guī)模。自此,以開放、在線為基礎特征的教育模式逐漸成熟。
2001年,美國麻省理工學院推出開放課件項目,開放教育資源形成;2002年,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第一次對開放教育資源進行定義,即“任何存在于開放域或有開放許可的教育資源”。UNESCO(2002)Forum on the Impact of Open Courseware for Higher Education in Developing Countries:Final ReportParis:UNESCORetrieved July 12,2021,from https://docs.iiep.unescoorg/I009621pdf.開放教育資源的發(fā)展促成了第一門開放在線課程“關聯(lián)主義和關聯(lián)知識”的誕生。該課程由斯蒂芬·唐斯和喬治·西蒙斯于2008年開發(fā)上線,它不以內容為中心,強調參與者之間的網(wǎng)絡形成以及在網(wǎng)絡間進行的資源分享和貢獻。2008年,戴夫·科米和布萊恩·亞歷山大據(jù)此創(chuàng)造了慕課這個詞,這門課的出現(xiàn)也標志著關聯(lián)主義慕課,即C慕課的形成。2011年,斯坦福大學推出“人工智能”在線課程,吸引了數(shù)以萬計的學生注冊學習。自此,慕課分流成以“關聯(lián)主義和關聯(lián)知識”為代表的C慕課和以“人工智能”為代表的X慕課兩種截然不同的教學與學習模式。慕課這一概念也正式成為教育研究的熱門領域。2012年,《紐約時報》發(fā)文將該年稱作“慕課之年”,以示慕課發(fā)展的高光時刻。此后,慕課(特別是X慕課)的數(shù)量急劇增長,慕課集成性網(wǎng)站統(tǒng)計的數(shù)據(jù)顯示,截至2020年底,有來自世界各地(除中國地區(qū)外)的950所大學共16300門慕課上線,而慕課學習的學生數(shù)量也達到18億之多。
圖1-2慕課課程與學習者數(shù)據(jù)統(tǒng)計
資料來源:Shah,D(2020).By The Numbers:Moocs in 2020 The Report by Class Central Retrieved July 12,2021,http://www.classcentralcom/report/mooc-stats-2020/。
由此可見,慕課自形成以來發(fā)展迅速,形成C慕課與X慕課并行、其他類型豐富、數(shù)量龐大的體系。
第二節(jié)慕課的概念與界定
單純對慕課一詞進行解釋其實并不難,正如許多漢語中的外來詞一樣,慕課由其英語縮寫“MOOC”音譯而來,其含義是“大規(guī)模開放在線課程”。它是一種在線課程,目的在于通過網(wǎng)絡提供不設限的參與及開放性的訪問。除了傳統(tǒng)課堂材料之外,慕課也有額外的材料,例如視頻、文本以及試題庫;并且為學生、教師和助教提供了互動式的使用者論壇,以便于建立社區(qū)。
但是,布朗斯(Brouns)等(2014)在研究中指出: “對這個概念的闡述并不嚴謹,且已經(jīng)引起關于到底什么是慕課、什么不是慕課的討論!盉rouns,F,Mota,J,Morgado,L,Jansen,D,Fano,S,Silva,A,& Teixeira,A(2014)A networked learning framework for effective MOOC design:The ECO project approachIn AMTeixeira,& ASzücs(Eds),Challenges for research into open and distance learningO(jiān)xford:EDEN如多大規(guī)模的課程可以算作大規(guī)模?大規(guī)模具體指的是什么?什么才是真正的開放?在線又作何解釋?課程真的是一門傳統(tǒng)意義上的課嗎?慕課的課是否要包括傳統(tǒng)課程中的所有元素,還是不能有一點兒傳統(tǒng)課程的因素?具體到現(xiàn)實問題上來說,大量教育機構設計和開發(fā)的直播課能不能算作慕課?因為疫情出現(xiàn)而不得不轉移到線上進行的直播和錄播混合進行的教學又是否是慕課?慕課這一概念的邊界在哪里?什么樣的課程才能被稱為慕課?又或者什么樣的課程不能被稱為慕課?
針對以上問題,研究者雖未專門進行研究,但均在其慕課相關研究中提出過自己的看法:
首先,從大規(guī)模角度來看,阿爾貝爾比西 (Albelbisi)等(2018)認為,大規(guī)模指的是參與者的數(shù)量,慕課是一種“新型在線學習方式”,其“參與者數(shù)量龐大、沒有入學要求”Albelbisi,N,Yusop,F,Mohd S& Umi K(2018)Mapping the factors influencing success of 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s(MOOC)in higher educationEurasia Journal of Mathematics,Science and Technology Education14,2995-3012;阿隆索-門西亞(Alonso-Mencía)等(2020)同樣在研究中指出,慕課的本質就是“大規(guī)模和開放”,其參與者為“多元化學習者群體”,他們“有著不同的背景及動機,故學習進度與投入也不同”Maldonado,J,Alario-Hoyos,C,Pérez-Sanagustín,M,Delgado-Kloos,C,Alonso-Mencía,M& Estévez-Ayres,I(2019)Self-regulated learning in MOOCs:Lessons learned from a literature reviewEducational Review71,1-27;利亞納古納瓦德納(Liyanagunawardena)等(2013)則從其課程的主題出發(fā)對大規(guī)模進行了界定,稱慕課“為大量參與者提供了不同領域和課題的廣泛選擇”Liyanagunawardena,T,Adams,A& Williams,Shirley(2013)MOOCs:A systematic study of the published literature 2008-2012International Review of Research in Open and Distance Learning14,202-227。
其次,從開放角度來看,已有研究對慕課開放這一角度的界定更為復雜,早期C慕課的研究者更傾向于類似開放教育資源的定義,也就是慕課中的教學資源是開放給所有參與者共享的,所有參與者皆有權對資料進行使用和修改,其教學方式“建立在關聯(lián)主義和交流的思想基礎上,與現(xiàn)在美國精英教育機構開發(fā)的、更遵從行為主義方式的X慕課非常不同”。John,D(2012)Making sense of MOOCs:Musings in a maze of myth,paradox and possibilityJournal of Lifelong Learning Society8,257-284而X慕課的研究者給出的界定多集中于任意或免費訪問這兩個角度。任意訪問的意思就是對訪問課程的參與者不做任何限制。例如,布朗斯等(2014)在研究中指出,慕課是“開放給所有人的,沒有入學資格的要求”Brouns,F,Mota,J,Morgado,L,Jansen,D,Fano,S,Silva,A,& Teixeira,A(2014)A networked learning framework for effective MOOC design:The ECO project approachIn AMTeixeira,& ASzücs(Eds),Challenges for research into open and distance learningO(jiān)xford:EDEN;西班牙學者卡斯塔尼奧和卡貝羅(Castao & Cabero,2013)、梅爾赫斯和拉斯帕(Mailhes & Raspa,2015)也都認為,慕課最重要的特征就是“自由訪問,這一特征由參與者決定,因為任何人都可以根據(jù)自己的需要和興趣決定參與課程的方式”。Castao,C& Cabero,J(Coords) (2013)Ensear y aprender en entornos M-LearningMadrid:Editorial SíntesisMailhes,V,& Raspa,J(2015)MOOC:De la devolución educativa a la supervivenciaLetraImagenSonido:Ciudad Mediatizada,14,75-91免費訪問則更關注課程是否如傳統(tǒng)高等教育般收費,例如麥考利(McAuley)等(2010)在研究中稱,慕課“通常沒有條件要求、費用要求、正式學分或既定的參與程度要求”McAuley,A,Stewart,B,Siemens,G,& Cormier,D(2010)The MOOC model for digital practiceCharlottetown:University of Prince Edward Island。
最后,從在線和課程的角度來看,學者大多未進行詳盡深入的界定,多數(shù)定義中甚至未提及。因為無論是C慕課還是X慕課,都是以互聯(lián)網(wǎng)為載體才得以實踐;自然地,研究者們認為在線即通過互聯(lián)網(wǎng)的方式進行教學活動,而課程則被X慕課研究者定義為傳統(tǒng)教育中課的形式。
由上可知,大部分研究者對慕課的定義只是一帶而過,并未明確地厘清上述問題,對慕課相關概念的討論和爭議也沒有在上述有關研究中得到定論。本書從眾多研究中選取兩篇較為清晰的研究,將其定義梳理如下:
一是歐洲電子學習、交流和開放數(shù)據(jù)工程中的開放教育項目。該項目在2014年專門對慕課定義進行了研究(2015年進行了調整),Home & Open up Ed(2015 March 12)Definition 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s(MOOCs).Retrieved July 12,2021,from https://wwwopenupedeu/images/docs/Definition 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spdf.從慕課一詞的各個角度均進行了詳細的定義和說明,詳見表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