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賦》是小說大師納博科夫早年的半自傳體代表作,描繪了一九二六至一九二九年間,流亡青年費奧多爾戈杜諾夫-車爾登采夫在柏林的生活,以及他文學天賦的迅速擴展。起初他寫了一卷精致的回憶性詩歌,但沒有引起關注;接著是一本關于備受尊敬的歷史人物的傳記,絢麗而直言不諱;*后,他產(chǎn)生了寫作《天賦》本身的念頭。除了成功塑造一個野心勃勃的青年藝術家形象,納博科夫在《天賦》中為我們提供了一個首都、一塊大陸,即柏林和歐亞。小說像城市街道那樣擁擠繁忙、瞬息萬變,又像*的陸塊那樣廣闊多姿,穿梭于現(xiàn)實和虛構之間,蘊含大量對俄羅斯文學及社會現(xiàn)狀的思考。除了是一則溫柔的愛情故事,還是一份獻給整個文學傳統(tǒng)的厚禮,一篇關于藝術與生活關系的原創(chuàng)性研究。
納博科夫是少有的用天賦寫作的作家之一。
★ 納博科夫的追憶逝水年華,致敬俄羅斯文學的鄉(xiāng)愁之作
★ 一幅野心勃勃的青年藝術家肖像
★ 文字煉金術士成長史,由稚拙的開篇到天資熠熠的終局
美國評論家埃德蒙·懷特稱納博科夫是感官和欲望的大祭司。不同于喜歡玩惡作劇和語言游戲的小部頭著作,《天賦》是納博科夫以母語寫就的半自傳作品,深入挖掘主人公的個人體驗。主人公費奧多爾文學才能的成長,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說是一部俄羅斯文學講稿,是納博科夫?qū)Χ砹_斯文學傳統(tǒng)的批判性繼承和致敬。
除了成功塑造一個野心勃勃的青年藝術家形象,納博科夫在《天賦》中為我們提供了一個首都、一塊大陸,即柏林和歐亞。小說像城市街道那樣擁擠繁忙、瞬息萬變,又像*的陸塊那樣廣闊多姿。作者生動再現(xiàn)了20世紀20年代的柏林和俄國流亡者的群像,從未有哪部納博科夫作品像《天賦》一樣,窮形盡相地去描寫一個城市的公園與廣場、辦公室與商店、公交車與電車、日常生活與風習。在綿密、靜態(tài)的瞬間,作者創(chuàng)造出了各色人物異;钴S的當下感,在對聚會、朗誦會、爭斗、評論,還有流亡作家聯(lián)盟內(nèi)部的鉤心斗角的描寫中,蘊含了對俄羅斯文學及社會現(xiàn)狀的思考。
弗拉基米爾 納博科夫
《天賦》的大部分章節(jié),是一九三五年至一九三七年間在柏林完成的;它的最后一章一九三七年完稿于法國的里維埃拉!懂敶o事》 一組前社會革命黨成員在巴黎創(chuàng)辦的一家重要的流亡者雜志分期(一九三七年到一九三八年第六十三至六十七期)刊登了該小說,但卻刪除了其中第四章。該章被拒載,與書中第三章(二○四頁)瓦西列夫拒絕出版那部傳記,都是由于同樣的原因:這是生活發(fā)現(xiàn)它不得不模仿它所譴責的藝術的絕好事例。只是在一九五二年,該小說開始創(chuàng)作近二十年之后,它的完整版本才最終問世,由好心的紐約契訶夫出版社出版。想象一下人們在俄羅斯現(xiàn)政權統(tǒng)治下居然有可能讀到《天賦》,該是何等有趣的事。
我從一九二二年起一直客居柏林,與書中的男青年循了相同的時間軌跡;但無論這一事實,還是我與他共有的一些愛好,諸如文學和鱗翅目昆蟲學,都不應該讓讀者說聲啊哈,并且將構思者混同于他構思的人物。我現(xiàn)在不是、過去也從來不是費奧多爾 戈杜諾夫切爾登采夫;我父親不是中亞地區(qū)的探險家,雖說我仍然有望將來哪天成為這樣一位探險家;我從未向濟娜 梅茨求愛,也不曾為詩人孔切耶夫或其他哪位作家擔心。實際上,正是從孔切耶夫以及另一個次要人物,即小說家弗拉基米羅夫身上,我看出了一九二五年左右我本人的些許印跡。
在寫作此書的年月里,我在重現(xiàn)柏林及其僑民聚集區(qū)時,不能像我在后來的英文小說里描寫某些環(huán)境時那樣果斷,那樣無所顧忌。書中多處借助藝術技巧反映了歷史。費奧多爾對德國人的態(tài)度,或許特別典型地反映了俄國流亡者對(柏林、巴黎或布拉格的)本地人那種粗魯而荒謬的蔑視。再者,我筆下的男青年受到一個崛起的獨裁政權的影響,該政權所處的時期與小說創(chuàng)作同時,而不是小說部分反映的那段歷史時期。
知識分子的大量外流,形成了布爾什維克革命最初幾年普遍移居國外的僑民中如此顯著的一個群體,這在今天有如某個神秘部落的多次遷徙,它的那些鳥形符號和月形符號,現(xiàn)在正被我從大漠煙塵中逐漸發(fā)現(xiàn)。我們始終不為美國的知識分子所知(他們受共產(chǎn)主義宣傳的影響,認為我們只不過是些兇惡的將軍、石油巨頭、拿著長柄眼鏡的瘦削的貴婦人)。那個世界如今已經(jīng)消失了,布寧、阿爾達諾夫和列米佐夫消失了。弗拉季斯拉夫 霍達謝維奇消失了,他是二十世紀最偉大的俄國詩人。老一輩的知識分子們正在相繼離世。他們在最近二十年的所謂失去家園者中尚未找到繼承者,這些失去家園者已將自己蘇維埃祖國的地域觀念和平庸習氣帶到了國外。
《天賦》的世界目前是一個幻境,如同我的大多數(shù)作品,有鑒于此,我能以一定程度的超然的口吻談論此書。這是我過去或今后的最后一部俄語小說,它的女主人公不是濟娜,而是俄羅斯文學。第一章的線索圍繞費奧多爾的詩歌展開。第二章是費奧多爾文學進程中一次朝向普希金的突進,包括他嘗試著描述父親的幾次動物學野外考察。第三章轉(zhuǎn)向果戈理,但它真正的中心卻是獻給濟娜的愛情詩。費奧多爾的《車爾尼雪夫斯基傳》,一首十四行詩內(nèi)的一個螺旋式結(jié)構,是第四章的重點所在。最后一章糅合了先前所有的主題,并隱約暗示了費
奧多爾夢想將來哪天寫出的書:《天賦》。我不知道書中那對年輕戀人被打發(fā)走以后,讀者的思路還能跟隨多遠。
眾多俄羅斯天才作家加入了書中龐大而有序的陣容,致使本書的翻譯殊為不易。我的兒子德米特里 納博科夫完成了第一章的英譯,但由于自身事務的急迫,無法繼續(xù)翻譯下去。其余四章由邁克爾 斯卡梅爾翻譯。一九六一年冬天,我在瑞士的蒙特勒認真修訂了五章的
所有譯稿。我對每首詩歌的譯文及散見于書中的若干詩行的譯文負責。卷首的那段引語并非虛構。書中的最后一首詩則模仿了《葉甫蓋尼 奧涅金》中的一節(jié)。
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
一九六二年三月二十八日于蒙特勒
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1899-1977)
納博科夫是二十世紀公認的杰出小說家和文體家。
一八九九年四月二十三日,納博科夫出生于圣彼得堡。布爾什維克革命期間,納博科夫隨全家于一九一九年流亡德國。他在劍橋三一學院攻讀法國和俄羅斯文學后,開始了在柏林和巴黎十八年的文學生涯。
一九四〇年,納博科夫移居美國,在韋爾斯利、斯坦福、康奈爾和哈佛大學執(zhí)教,以小說家、詩人、批評家和翻譯家的身份享譽文壇,著有《庶出的標志》《洛麗塔》《普寧》和《微暗的火》等長篇小說。
一九五五年九月十五日,納博科夫最有名的作品《洛麗塔》由巴黎奧林匹亞出版社出版并引發(fā)爭議。
一九六一年,納博科夫遷居瑞士蒙特